最大的问题也是熬过去。

白刑鸢抱着他的手臂不自觉的用力,慕重紫剧烈的挣扎起来,想把他推到一边,想离开他的怀抱,他现在控制不住自己,一个不慎就可能伤了他,只要给他一棵树撞一撞头,撑过去就过去了,撑不过去,他把自己撞死!

两人推搡之间,脚下不知谁拌到了谁,身体一个不稳同时摔到了地上,剧烈的震荡激发了慕重紫体内属于轮回盏的凶性,他看着面前一直阻拦他的人,心里的暴虐之气一拥而上,猛然一声大叫,“我让你走开啊!”

抬起一掌狠狠拍在了白刑鸢胸口。

白刑鸢闷闷的哼了一声,抱着他的手臂反而更紧了,丝毫没有松脱的迹象。

慕重紫眼睛一红,猛的一张嘴,死死的咬在了他肩膀上。

白刑鸢身体一绷,强忍着没有挣扎,他撑着身体看着身下的人,看着他红雾涌动杀意闪烁的眼睛,忽而一低头,额头怜惜的在他布满冷汗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这动作似乎很好的安抚了慕重紫的神经,他眼神闪了闪,那股暴躁的杀意竟被他慢慢压了下去。

他缓缓的松开了嘴,粗喘着气躺在了地上,怔怔的看着身上的人,魂魄里自我意识和煞气还在激烈的争夺主动权,导致他眼神有些空虚,并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况。

两人鼻尖相聚不过一指距离,彼此呼出来的气息交杂在一起,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气氛一时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白刑鸢深深的看着他,看着他惨白似鬼的脸色,看着他狂乱扭曲的脸色,心里的怜惜爱意心疼酸涩交杂在一起,混合成一种濒临爆发的激烈情绪,这情绪在这气氛之中燃烧着,鼓荡着,慢慢发酵成一种原始的冲动。

他缓缓地,慢慢地,一点一点的低下了头,嘴唇试探一般印在了身下之人的唇瓣上。

慕重紫发怔的神思立刻回拢,瞳孔猛的一缩,遵循本能就要把他推开,然而下一刻他就顿住了。

满嘴的血腥味。

他嘴里,白刑鸢嘴里,都有。

他刚刚咬破了他的皮肉,那一掌也伤到了他,尽管忍住没吐血,嘴里还是有了血气。

他混沌的脑海里慢慢划过一个念头——我伤了他。

这个事实太过震惊,导致他反应慢了一拍,等神思回拢时,白刑鸢已经从他嘴唇上离开了,正撑在他上方低头看他,那眼神很深很深,沉淀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像是海洋平静的表面下卷起的旋涡,有种压抑的疯狂。

似乎只要轻轻一戳,那疯狂就要露出来了,届时便是狂风暴雨,血海滔天。

而维系这平静的根,是他。

他的命。

慕重紫一时被这强大的气场慑住了,对白刑鸢的复杂情感竟一时让他在这场与煞气的争夺中占据了上风,勉强保持住了理智。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虚弱又嘶哑,“你……”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又无话可说。

白刑鸢的感情在他意识到自己身份之时就知道了,但白刑鸢一直没曾逼过他,也没有明确对他表示过,他也一直在装傻,始终不曾提过。

在恢复记忆之前,在知道他们的过去之前,他想对这份感情保留态度,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因为他不知道过去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没有这段记忆,无论接受或是拒绝都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