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紧绷的脸色微微放松下来,长长舒出一口气,笑道:“总算醒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江红殷转了转眼珠,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过了头,什么都没说,嘴唇抿得紧紧的,小脸也紧绷紧绷,整一个炸毛的刺猬。

他这一身伤是因为他们两个受的,尽管不是他们的错,可他心胸很小,很会迁怒,他现在看到他们就很不高兴!

反正他们不会害他,他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经历的事情太多,也改变不了他的年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会伤害他的人,压抑已久的孩子本性一朝发作,就变得无法无天起来。

仗着这一点宠爱,就开始肆无忌惮,典型的恃宠而骄。

慕重紫也没法和个病痛在身的小孩子计较,见他脸色惨白惨白的,语气不由自主放软了,“是身上疼吗?已经给你上了最好的药,很快就能好了,乖一点别动,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江红殷沉默了一会,道:“火锅。”

声音沙哑又虚弱,被风一吹就要消散,正如他消瘦惨白的身体。

慕重紫心一软,道:“行,你先躺着,我一会回来。”

他去了山洞之外生火做饭,洞里就剩了白刑鸢和江红殷两个人。

一时寂静。

白刑鸢对江红殷并没什么好感,这小孩先是破坏莲家的禁制,又和他打了一架引来狼群,期间还一直对他下黑手,临走前还把他脸掐肿了,他能忍住不打他已经是自制力极好了。

得亏他从小养尊处优,虽然活得像个傀儡,却并没受过什么苦,接受的教育也都是最高端的,修养极好,不会对弱者赶尽杀绝,看在江红殷受伤的份上,他可以以最大的宽容对待他。

前提是他不搞出什么事情。

两人相对无言一会,直至隔壁洞口飘来一股香味,慕重紫端着两个玉碗走了进来,一碗递给了白刑鸢,端着另一个碗坐到床边,给红殷脑后垫了个垫子,一口一口吹着小心的喂他。

江红殷先开始还很别扭,大概是从没被人喂过,很不习惯,张嘴都得酝酿一下,后来慢慢习惯了,竟也吃得挺欢。

一碗粥完了,慕重紫又让他躺平,给他掖平被角,这才问道:“你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江红殷闭上眼睛,嘴唇抿得死死的,并不说话。

慕重紫也没法勉强他,只好叹口气,道:“累了吧,先睡一会。”

江红殷也没回应,呼吸慢慢放缓,很快又坠入了梦乡。

此后便是一段平静的养伤日子。

期间慕重紫一直很细心的照顾江红殷,喂他吃饭吃药,给他擦身上药,扶他起来下床走路,江红殷变得很沉默,一般不是必须开口,他很少会主动说话,也不再笑了,和之前那个无法无天的疯小孩完全是两个极端性子。

慕重紫猜想他大概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问了两次,见他始终不开口,也只好放弃追问,专心照顾起他。

期间白刑鸢一直没离开,偶尔给慕重紫搭把手,其它时间就一直坐在自己的蒲团上修炼,对两人的事情不闻不问。

只是偶尔,旁边两只团子存在感太强的时候,会忍不住瞥过去一眼。

“下午吃什么?”

“肉丸子。”

“一直吃肉不行,吃一点菜。”

“不喜欢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