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位受害者眉心豁若血洞,脸色惨白,手脚被铁钉穿透的血迹还未完全乾涸。

隔着冰冷的月色,夏油缓步靠近,轻轻移开五条手中的枪。银发警官垂眸看他,眼裡没什麽情绪,徬彿早有预料。

「不,只要你们查得细一点,再细一点,就能发现了。」夏油轻声说,「我在工厂裡好好清洗了他们的罪孽,用那把鏽红的喷淋头——你看到过的————一点一点,一寸一寸。」

撞门的巨响继次传来,五条摆了摆手枪,将枪管抵上夏油胸口,食指缓缓下压。他也笑了起来,墨镜后的双眼如同天际之间,永远纯粹,永远一尘不染。

「至少证明瞭我的能力。」警官扭曲地笑,「证明我从不出错。」

犯案凶手并不诧异。他微踮脚,在五条乾涩的唇间落下一吻。

「来找我吧,追逐我、找到我、杀死我。'」

「如此一来,你就能永远束缚我了。」诅咒般低喃着,夏油翻出窗外,仰面坠落。

第7章

「这裡有十二具尸体。」

圣诞节前夕,音乐喷泉被五颜六色的彩饰装点。人群欢呼,为立于水中自如旋转的舞者鼓掌喝彩。都市很乾淨,路面落了一层薄雪,霓虹灯照亮纯白背景,将聚焦留给灯光中央的人们。

「马上就会有第十三具了。」

街上车水马龙,橱窗内耸立着高大的圣诞树。小孩子穿着厚棉袄四处打闹,被白鬍子圣诞老人一把抱住,笑吟吟地交给父母。

「是我？」

圣子诞辰,光明降世。万物于起源苏醒,人子将以双脚踏出自己的道路。

「是我。」

枪响。

雪下得很大,风衣落了层柔密的白绒。五条悟走出牆角,轻轻拍了掐眉心,呼出一口浊气。警官打电话让硝子来接,与往常毫无分别,只是有点轻微的眩晕。他眼前还残留着暗红的血,徬彿那抹颜色将就此烙印在视网膜上,再无法褪去。

「你爱我。」最后,那人说。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笑着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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