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贡生说了什么,卫峋又问了什么,江遂一律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秦望山悄悄的从上面走下来,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他就被秦望山请了起来。

这一切进行的无声无息,摄政王突然离场,大家注意到了,却不会多想,毕竟殿试么——不是说它无聊,而是真的很无聊。

……

真正能牵动所有人神经的,是摄政王离开以后,陛下的耐心立刻一落千丈,在龙椅上多坐了一刻钟,他实在坐不下去了,提前宣告上午场结束,至于下午场,提前一个时辰,用来补足上午场。

贡生们有序退场,皇上已经走了,剩下的大臣自然也要离开,御史大夫周公正比别人慢了一拍,等他准备走的时候,殿内几乎都没人了,发现左相还站在原地,他好心的过去,提醒了一句,“齐大人,走了。”

左相回神,他愣愣的看过去,发现周大人正在疑惑的看着自己,他呵呵一笑,“好,就来。”

*

说来也怪,听殿试的时候昏昏欲睡,回到文华殿,江遂反而精神了。

宫女心疼的拿着一条浸过井水的帕子给他擦额头,语气无比自责:“都是奴婢的错,要是奴婢能细心一些,王爷就不会生病了。”

江遂刚要张口解释,另一个声音比他更快。

“观脉象,王爷已经病了好几天,怕是王爷不想让人知晓,这些天一直瞒着,所以,姑娘不必自责。”

宫女愣了一下,立刻扭头看向江遂,原本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如今装满了谴责。

江遂:“……”

自知理亏,他干笑一声,然后望向坐在他床边的男人,“沈御医真是华佗再世,连这个都诊的出来。”

沈济今把东西收进药箱,笑纳了这句绵里藏针的褒奖,“王爷谬赞,沈某身为医者,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走到一边,把开的药方写出来,递给一边的医童,想起江遂不爱吃药的臭毛病,他叮嘱了一句,“所有药材分成两份,煮成两碗,早中晚各一次,明日我再来看看情况,若不见好,还要再加量。”

江遂听着,瞪大了眼睛,“等等,一天六碗药?”

沈济今听到他的问题,转过头,慈祥道:“王爷聪慧。”

江遂一噎,沈济今的语气跟哄小孩一样,别以为这么说他就听不出里面的嘲讽之意了。

“同样的药材为什么要分两次煮?”

沈济今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施施然的站起,神情不变道:“这张药方里加了很多刺激脾胃的药材,若是一次性全部喝进去,对身体不好,分两次煮,可以弱化副作用,事半功倍。”

江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