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深吸一口气,声音还是含着怒意,“所以呢,为了这有滋有味的几个月,你要放弃往后的几十年?!”

江遂其实有很多想要解释的话,但望着江四充满怒火的眼睛,江遂突然发现,想劝正在气头上的江四真是太难了,不管他说什么,江四都听不进去,于是,江遂默了默,只回了她一句话。

“在他身边才算是活着,我是不会走的。”

如果说原本江四还有这么一点被他说动,那这句话就是这一点的棺材盖,江四顿时被气了个半死,她抖着手指向江遂,恨铁不成钢道:“江遂!!!”

江四一声吼,震得江遂耳朵都麻了,江四向来不把自己当外人,跟其他暗卫比起来,对江遂也不是那么的尊敬,不过直呼他的姓名,这还是头一回。

看来她是真的气得够呛。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把我们这些为你辛辛苦苦找解药的人置于何种境地?七年……整整七年,就像一个荒唐至极的笑话!”

卫峋来到门外时,正好是江四叫他名字的时候,前面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见,但仅仅他听到的这一句,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晴天霹雳了。

江遂拧起眉头,刚想开口,就见对面的大门被人推开,逆着光,卫峋站在门口,江遂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道他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像鹰爪,像白绫,瞬间扼住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

江遂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他倏地站起身,江四也吓了一跳,她刚刚太激动了,都没注意到外面有人接近,望向门外的陛下,然后又扭过头望向明显也是措手不及的江遂,江四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恰在此时,卫峋踏过了门槛,他一步一步向江遂走来,他看上去很镇定,只是冰冷的双手出卖了他,浑身血液流淌的速度好像都放缓了,卫峋不错眼珠的看着江遂,看他脸上露出来惊惶和意料不及的神情,他听到自己轻声问。

“解毒,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的江遂还想撒谎,他准备说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毒名,把这件事搪塞过去,他的人生总是这样,一个谎言包一个谎言,层层假象共同堆簇出一个和平的表面,他觉得这样是为别人好,可是说谎的次数实在太多,有时候江遂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在为别人好,还是习惯了说谎,习惯了包装。

脑中不停搜罗自己听说过的那些毒.药,却没想到,卫峋的下一句话毁掉了他最后一次说谎的机会。

“思美人,又是什么意思?”

卫峋问的很慢,一字一顿,他把每一个字都说的那么清晰,让人就算想装没听清,都不行。江遂猛地抬头,他和卫峋对视,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两人的心脏都在不断下坠,下坠,好像他们的心都空了,变成了一个无休止的深坑,永远在无助的坠落,永远在绝望的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