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已经慢慢抬起了头,卫峋和他对视着,半晌,他苦笑一声,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揩去江遂眼角的水渍,他低声说出那些未尽之语,“只是封穴的话,太痛苦了。”
“看着长睡不醒的阿遂,朕会痛苦;想到再也没法等来阿遂清醒的那天,朕会更痛苦。”
“阿遂想的是什么,朕都懂。”
卫峋轻轻的笑起来,他捧着江遂的脸,神情温柔的像是对待一个瓷娃娃,“阿遂无非,是想让朕好好活下去,继续做个好皇帝,阿遂会想到封穴,也是怕朕失去你以后,太难过了,打不起精神来,对吗?”
江遂呆呆的看着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不假,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隐约觉得卫峋误会了什么,江遂连忙摇头,“不是!我……”
他的声音小了许多,“我只是想继续陪着你。”
说到这,他自嘲的笑了笑,“应该是我的私心作祟吧,以前你要我陪你,但我不愿意,还百般拒绝,现在我愿意了,却没有机会了,这巧合的简直像是天意,我不甘心,便只能用这种自私的办法了。”
看着江遂自暴自弃的模样,卫峋突然笑了,不是苦闷的笑,而是快慰的笑,他垂下头,凑过去,在江遂的唇上轻轻碰了碰,江遂惊愕抬头,卫峋鲜少主动,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卫峋目光如水,包裹着江遂,像是要把他暖化了,江遂呆呆的,看见卫峋张口,“阿遂不必自责,其实朕与阿遂,是一样的。”
颇有兴致的勾了勾唇,卫峋问他:“朕也有私心,阿遂想知道,朕的私心是什么吗?”
他笑的神秘又开心,然而江遂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卫峋这个模样,不像是真的高兴,倒像是借着高兴的面具,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可面具就是面具,无法完全遮住底下的隐秘,所以,还是有一丝疯狂和偏执从卫峋的声音里流露了出来。
江遂不禁警惕起来,隔了好久,他才试探的问:“是什么?”
跟江遂一样,卫峋也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很久了,大概是因为今天江遂突然真情流露,说起了和自己类似的事,这让他觉得,也许江遂会对他的想法宽容一些。
他一只手和江遂十指相握,另一只手则抓着江遂的肩膀,这是个充满了占有欲、且十分强势的姿势,因为在这种姿势下,江遂根本不能逃,只要动一动,就会被他扯进怀里,然后再也逃不开。
江遂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里有遮掩不住的兴奋和寻求认同。
卫峋紧紧盯着江遂,一字一顿的说道:“朕的私心是,朕想让阿遂,等朕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