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喉中一梗,半晌挤不出其他的语言。
他自神索那雾蒙蒙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金发男人穿着黑衣,端正地跪坐在洁白的房间里,那头金色的短发在光线的影响下变得暗沉,仿若即将收割性命的死神。
他刚才并非心无旁骛地在唱歌,心中依旧在想着许多事情,而想着想着,他就想起之前新干线那次事故后,他们与松田阵平在咖啡厅里的对话。
卷发的同期一副苦恼郁闷的样子,对他们小声地抱怨道:“我怀疑那女人是把我当成toru了。”
“什么嘛……我跟他一点也不像。”
只是太久没见,太相信自己弟弟的正义心和行动能力,在炸弹即将爆炸的瞬间,神索才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剪断那根引线,将松田阵平当作不省心的弟弟教训。
之后在咖啡厅又一次遇到松田阵平,哪怕神索通过掐脸和试探得知了松田并非是千代谷彻的真相,她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失落情绪,仿佛认错这件事情对她没什么影响。
再后来……想起自己两个月前被神索促狭地逼着喊姐姐的那幕,降谷零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一个令他忍不住颤抖的想法出现。
神索为什么突然把他喊过来,却什么都不做,只是听他说话唱歌?
降谷零停下了哼唱的动作,他再次专注地神索,对方靠墙而坐,除了嘴唇还泛着一抹红外,整个人苍白到仿若能与墙纸融为一体。
雪发披散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犹如一朵失去生机即将枯萎的雪莲,随时都会凋零。
或许……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降谷零的指甲死死地扣进手心里,他克制着自己陡然激烈的情绪,将一切想法都掩埋在心底,只有紫灰色的眸里荡着汹涌的海。
她只是想听他的声音,不——只是想听“弟弟”的声音。
神索没有勇气去见千代谷彻,自然没有听他喊过一声姐姐,那么与千代谷彻关系良好的同学,作为唯一一个可以靠近她的降谷零,便成了她唯一能触及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