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满登时变了脸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这话从何说起?”金钟铭将甲鱼裙边给切下来,分了一半到另外一个碟子里,还送到了李秀满面前。
“你说从何说起?”李秀满盯着送来的裙边反问道。“这才刚开始,你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我知道你有钱,可那是相对于我们今天这些人而言的,别人不说,李在贤的身价估计只有你三分之一,可人家手里有整个cj……真动员起来,十万亿韩元也是掏的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跟这些人赌?”
“前辈老了。”金钟铭突然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这种嘲讽没有任何意义。”李秀满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变得认真了起来。
“我没有嘲讽,我只是陈述事实。”金钟铭冷静的回应道。“当年是谁不惜把自己公司掏空也要去豪赌政治的?虽然后来输了,但是那种气势却是让我记忆深刻。我记得那个时候是98年吧,我应该还没见到前辈你,甚至好像还在美国。后来前辈躲了几年?又判了几年?我记得是李炫生部长法官亲自判决的有罪吧?您后悔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李秀满沉默了很久,那都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整理记忆总是需要时间的。
半晌,李秀满才重新开了口:“当时……称不上后悔,我也是不想一辈子被人当成提款机!干了那么多事情,挨了那么多骂,好不容易赚点钱,到头来却发现那些钱都是别人的。事业上被三星卡住上下游产业,政治上不停的上贡……怎么办?只好来到这个最大的赌桌上玩一把大的!其实说句不要脸的话,当时真要是出手时机再稳一些,而且赌对了人,说不定今天在这里请别人喝王八汤的就是我了。”
话到这里,号称有精神洁癖的李秀满竟然拿起筷子翻检了一下碟子里的裙边,然后低头嚼了一口才继续说了下去:“味道不错……不过,我也并不是存着什么企图劝你不要去干的,对于文在寅我也只是支应着罢了。我这么说,只是觉得你还年轻,完全可以以静制动,慢慢的等机会,等到你的实力成长到一个足够自保的地步再去赌……而且,这才什么时候,你确定你压对了人,安哲秀这个势头不会反超?而且就算是赢了,你确定你能分到赌桌上失利者的东西?分到了又能有多少?更重要的是……你的准备足够充分吗?你看清楚眼前的牌局走势了吗?那些大赌家们可是在不停晃动着立场的!”
“不怕你笑话。”金钟铭也咽下嘴里的裙边,然后才认真地答道。“我其实是觉得,自己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这一次了!谁能赢?谁会输?谁下了错注?谁下了血本?谁又在盯着谁?我感觉这一次自己真的已经洞悉了一切……所以,我不是迫不及待,而是我一开始就准备在这次把握最大的赌局里面捞取最大的好处!然后希望藉此迅速的成长起来,等到下一次的时候我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不去冒险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李秀满的眼神中有些疑惑,他和这个年轻人相处日长,本能告诉他对方没有说谎,对方这次好像是真的有了巨大的把握,并且对时局有了最大限度的洞悉程度。
“从去年三月军舰沉没的时候。”金钟铭平静地答道。“或者说……是军舰沉没那天晚上,我在朴槿惠的重压下拿下了百想大赏的时候,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要赌一把了!毕竟,我也不想再那么憋屈的受制于人!”
金钟铭的答案让刚刚对他有了一丝信服的李秀满内心升起了一种巨大的荒谬感!马上就要2012了,而军舰沉没或者说那个百想艺术大赏却几乎是两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金钟铭有多少钱?有多少势力?有多少声望?有多少执行力?
更重要的是,当时隔着两年的时光,那时候朴槿惠都还没搞定金武星好不好?执政党中另一个重要潜力股首尔市长吴世勋还在春风得意!文在寅都还没拿下秋美爱,安哲秀更是在首尔大学里讲课呢!连今天的候选人都没出线呢,你怎么就洞悉了时局,还做起了准备?!
但是……不知道是金钟铭演技出神入化还是走火入魔,李秀满却同时觉得金钟铭没有对自己说谎,他真的是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考虑到最终的胜负在2012年底,这说明,金钟铭是在赌局结果揭晓前三年就开始做准备了!
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