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再有什么幻想了!”李沧东忽然开口打断了自己老对手的话。“钟铭也好,金东虎前辈也好,这时候都不要有什么委屈求全的想法!韩国政局就是典型的狗咬狗,而且两边还都是疯狗。不就是昨天上午的事情吗?连弱势的,而且跟我们关系不错,甚至一度正式结过盟的皿煮派都能抽冷子给我们来这么一下。那掌握着政权,还本来就跟我们不是一路人的保守派阵营呢?难道人家今天商量了五个小时,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简单警告?看着吧,人家不会给我们留余地的!”
“等着吧!”林权泽也摇了下头。“反正郑进周不可能在青瓦台过夜的。钟铭你刚才说,电影振兴委员会和青瓦台那里都安排了人?”
“哎,我保证把他们的……方案,第一时间告诉大家。”说着,金钟铭从怀里掏出了两个手机,然后并排放在了自己身前的桌子上,引来了所有人目光。
不得不说,这种“第一时间”获取信息的能量确实吓人。
“那就等着呗!”林权泽摇摇头,然后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长,也比想象中的要难熬。实际上,几乎每一个人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心思各异了起来。
李庸观眉头紧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电影节的事情,因为无论政府采用何种手段,那电影节都一定会首当其冲。不过作为一个聪明人,很快他就再度想明白了其实早就已经想明白的关节所在,那就是釜山电影节执委会里好几百号人,是根本没法理智沟通的,而政府那边太过于强势,恐怕也是没法沟通的。那么自己作为委员长,无外乎就是要在政府和执委会之间二选一而已。
只是,这还需要选吗?政府再狠又如何,他们能断的了电影节的炊是不错,莫非还能断的了自己的炊?而要是放弃了执委会,那自己辛苦经营十几年的电影节还跟自己有关系吗?
不过,现在金钟铭的态度是重要的问题,他这个样子,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到底是想和还是想战?真的很难让人看得透!可偏偏对方又是自己这种人的金主,是真的能断了自己炊的,又不能不小心揣测。
金东虎老爷子也在迷迷糊糊的想着事情,他毕竟是退休的人,而且身上天然打着保守阵营的烙印,所以又多了一丝从容。按他想,还是要看政府这方面的决心,要是决心不大,那就按照这些人的意思搭个桥帮个忙;可要是政府方面决心已下,准备杀鸡儆猴,那自己就干脆拍拍屁股回去抱孙子呗,何必为了一群当年把自己撵走的混球在这里卖老命?
而且再说了,真要是政府下了狠手,准备把李庸观、李沧东这群人给搞下去,那将来自己是不是可以不服老一把,反正得有人出来收拾局面吧?
当然,金钟铭好像是个大麻烦,又有钱又有势的,有他在,政府还真不一定收拾得了李庸观这些人,而且就算是将来收拾局面,人家也比自己有脸。
所以说,还真挺麻烦的!
李沧东和林权泽远远的对视了一眼,其实,这两个有着代差却又配合默契的导演,心思也有些细微的区别。
林权泽毕竟老了,所以只能当个牌坊表个态而已,话可以肆无忌惮的说,真正的做起事情来,有多少人愿意听他的还真不好说。当然,这位也无需在乎,只要坚持住强硬的立场,保住晚节,谁也拿他没办法,估计政府那边也得绕着他走。
韩国电影教父这六个字的称号,可是靠着针对政府的数次政治运动才拿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