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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守兼定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任主君,那个英武的剑客,怀抱一腔大义,最终死于枪炮之下。

那时他就想,哪怕沦为妖刀,也不想让人类持剑。

所以他一直沉寂,不出声不作为,看年代久远的鹤丸国永在夏目面前上蹿下跳的卖乖,他向来对这种邀宠般的行为嗤之以鼻,这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他一天一天的看着,每晚那孩子都会把他的本体抱进被子里,用灵力温养着,哪怕在上一代主君手中,他都未曾受到过这样优越的待遇。

灵玉、翡翠,所有利于他成长的东西那孩子砸的毫不吝惜,甚至最终去往千年前的平安京,送他漫天萤火以煅刀身。

那孩子以为他是出不来,其实他只是不想现身。

他到底怕了。

主君鲜血流过刀身的触感还铭刻在他记忆中,浓烈到令人呕血的绝望还残留在他记忆里,他记得当年那一身暗色和服的剑客从马上滚落,扬起一地的尘埃,模糊了头顶的烈阳。

他那时就意识到,人类很脆弱,人类是会死的。

为什么不能像梦境中那样,有一个妖狐的身份,坐拥漫长的生命,踱步于时光洪流之畔,却终身不会被岁月裹挟。

永远明亮,永远纯粹,不死不灭的活着。

夏目为这个问题楞怔了一秒,刀灵的目光几近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