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发出尖锐的嚎哭,破碎的绫带膨胀旋舞,向入殓师猛冲而来!她掠过满地干涸的鲜血, 掠过满地鲜血下的白雪, 五爪成刃刺向入殓师!

我将她让给了你!你却没能保护她!!!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

“嘭——”

一切遭到了慢放。

破棺而出的少女身着新娘盛装, 鬓边金属流苏在风雪里微荡,空洞的眼眸倒映出妖怪沾血的面容。她就这么悬浮着, 未曾有半点攻击的动作, 也未曾有半分胁迫的姿态, 妖却像被牧人长鞭驱逐的羔羊一般, 呜咽着向后退去。

“呜——”

妖哭了。

“呜呜——”

妖在悲鸣。

她意识到,现在以织雪的面容做出此等狰狞姿态, 实在太过不堪了。妖用浸满鲜血的衣袖遮住脸啜泣, 她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只, 伏在地上。就算如此,她也感到自己亵渎了那名深爱的少女。

织雪应该是永远笑着的。

一截纯白的宽袖垂下来,遮住妖自己遮掩不住的半张脸。妖缓缓抬头, 阴阳师纯白的衣袖鸟翼一样张开,将她笼罩在一片不会被外界窥见的小小空间内, 然后一只手伸来,用袖口抹去了她脸上的鲜血和泪水。

“没事的。”

“你爱她,只凭这一点,就没有人会觉得你丑陋。”

他用干净的绫带重新覆上妖怪的双眼,然后牵起她的手,越过贵族的尸体向外走去。死去的都是贵族的亲信,妖怪并未伤及无辜的人,现在外面那些人应该已经叫了其他阴阳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