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呢？”

“智慧之神赶往寒武星监测站，好像是那边检测到了什么波动......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曲星河......”许珈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过了半晌他才说：“裴老的学生有多少？”

“那可实在有点多，裴老门下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

“查查他在开普勒时的助理是谁，”许珈嘲讽地一笑，“或许是老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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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的直觉一向很准，许珈也不例外，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老熟人也靠不住啊。”

一声悠悠的叹息，裴老佝偻的身影在光屏前显得愈发干瘦。

“黑帝斯为了让你在讲座时向宇宙公开陵墓文字资料，特地把东西留给你，”梁超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是赫连长老让你改变主意，把东西交给帝国太子的？”

“赫连这老东西实在狡猾，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就比如说他想不到英明神武的太子居然跟邻国的将军搞在了一起，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得意门生拿枪顶着脑袋。”

冰冷的电磁枪就抵在老人的白发上，但凡他有半点异动，电磁就会穿过这颗宇宙科学家都想要获得的珍贵大脑，再击碎前面的光屏屏幕。

但是梁超的手一点都没有发抖。

“老师，学术上我十分尊敬您，您是我见过最有智慧也最无欲无求的人，但我实在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为虎作伥？”

“为虎，”裴老轻轻地重复道：“虎是谁？人工智能？还是创造智能的人？”

梁超不为所动：“您身为宇宙公民却同时服务于星际恐怖组织，暗盟给出了什么条件？”

漆黑的研究室里，光屏上的模型进行到一般，看得出来是被突然中止的，裴老笑了，笑声苍老嘶哑：“各国都给我颁发荣誉公民的身份，巴不得我常住他们星国，暗盟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身份呢？叫什么来着......普罗米修斯是吧，我还挺喜欢这个绰号的。”

“你应该听说过他的故事，普罗米修斯盗取奥林匹斯山上的天火并赠与人类，使得火成为了万物之灵。”

梁超冷冷道：“但因此引得宙斯大发雷霆，把他锁缚在岩石上，让鹰吃掉他的肝脏。”

“你说条件，没有条件，我一辈子搞科研，快八百年了依然有无数的疑问无法解答，别看主神是一台人工智能，它的智慧远超于你们这些资质普通的一般人，它用智慧说服了我接受了这个绰号。”

不是绰号是代号，梁超实在想吐槽，他的枪抵得更紧了：“所以3S信息素突破手术和镜面空间技术都是出自您之手。”

“远远不止，”裴老眼中闪烁着兴奋，“不过我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能看得更远。主神让我掌握了空间的奥秘，而现在，我很就快能掌握时间的真义了。”

梁超陷入沉思中。

裴老干脆回过头来注视着梁超：“人类穷其一生的悲欢离合只是过眼云烟，自由联盟和银河帝国是星系里最强大的国家，放在整个宇宙中却渺小如尘埃，”

“人类的兴衰在历史中只如沧海一粟，不是被这个统治就是被那个统治，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只有生生不息的浩瀚宇宙才是永恒，你难道不觉得掌握了宇宙的奥秘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吗？”

梁超面无表情道：“道理我都懂，不过现在恐怕要麻烦您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