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琥珀突然道:“……你竟也不问问我,今天、今天为什么突然发狂。”
展昭微微一笑,道:“我问了,你会告诉我么?”
琥珀道:“……不知道。”
展昭揉了揉雪狐狸的脑袋,温声道:“若你想告诉我的话,你自己会说的,我若问你,你反而不舒服。”
……他实在是太体贴了一些。
琥珀“嘤嘤”叫了两声,又把自己缩了起来,半晌,才缓缓地说出了杜定娘故事的下半段。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残忍,非常非常令人心痛的故事,展昭听着她说,才明白她为什么一听到说书先生说那样的故事,就会恨到发狂。
那的确已是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记忆了。
第135章
一个人如果不知道她生活在地狱之中,或许还尤可忍受,但若是她已知道真相,地狱就再难忍受了。
这道理本就是很浅显的。
杜定娘人生的前十多年,一直都是在那个小小的、逼仄的绣楼里度过的,她根本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她连杜家的宅子都没见过,没见过杜家园子里那些为人称道的奇石与假山、灵秀小亭、小桥流水。
她有四个兄弟,但是也见的不多,每年只在过年团圆时,才能被嬷嬷从绣楼之中背出,短暂的与父兄相聚,然后又被关回绣楼之中,与逼仄的屋顶、昏暗的房间日日相对。
定娘的爹是举人,饱读诗书,还曾四处游历,她的四个兄弟,虽然都不曾考中,但是也都早早的开了蒙,可唯有定娘,大字不识,没有人教她认字、也没有人教她读书,因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样的日子,定娘本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