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道:“我大哥好糊涂,她们的身份还没有解决,怎么可以,要让皇爷爷发现,他的太孙位子还要不要了。”
“陈远,不管是为了月美能开心,还是为了我大哥,你一定要阻止这事的发生。”他今年才十三岁,脸还没有褪去稚嫩,但眉角刚毅,已经显现英姿勃发。
“殿下,让我考虑一下。”
朱瞻墡紧紧抓住陈远的手:“陈远,拜托你了,她们的身份,大哥知道,你知我知。皇爷爷疑心很重,要是现在发现,我们一家就大难临头,你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我不能出来太久,先回去了。”朱瞻墡说完,带着侍卫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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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净善房里,王景弘赤身躺在木板上,气息奄奄地张开眼睛。从下身传来的痛苦,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对于一个男人,这是对祖宗的不敬,人山的耻辱。
朱瞻基特意交代,那些刀手冷笑,像阉牲口似的一般粗暴,手法故意迟钝,善后措施做的也不好,王景弘手脚被绑,被七八人死死按着,忍受无可比拟的疼痛,多次昏死过去。
净身死亡率本来就高,他们却也能拿捏,总也留着他的性命。
王景弘昏昏沉沉的,有时清醒有时迷糊,清醒的时候,他就看到,许多跟他一样的人,对他冷笑,指指点点,有的不忘瞪他一眼,骂他小兔崽子。
堂堂七尺男儿,沦落至此,王景弘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死去,但又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做,不惜一切也想活着,就这样半昏半醒犹豫挣扎着。
接下来,他该怎么做?他完全不知道。
以前,他想着,见到朱棣,一剑杀了,为父母报仇。现在是进宫了,他能见到皇帝了,却是以阉人身份……
杀了朱棣?他突然不想了,太便宜他了。还有,朱瞻基,朱瞻基,他在心思死死刻这个名字,为了富贵,他投靠朱瞻基,可是呢,他抢自己的女头,还把自己,还有那个陈远,要不是他,自己已经——
两滴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流下,师妹,他喃喃念叨,一切都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他头发散乱,像个鸟窝,脸上污秽不堪,头一绺绺的肮脏之极,就像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一只孤魂野鬼。
只有一个不争的事实,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