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瞪了他一眼,怒道:“要你来指责朕?”
朱瞻基心里咯噔一声,扑通跪倒,爬了两步,最近皇爷爷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动不动就疑神疑鬼,他颤抖:“皇爷爷,孙儿,孙儿绝无这样的意思。”
朱棣握起的拳头,紧了又紧,气喘吁吁:“满朝大学士,没有一个有用,陛下圣裁,陛下圣裁,事事都要朕做主,那要他们做什么?一个陈远,堂堂朝廷官员,就这么在南京城被人绑走。锦衣卫,金吾卫,五城兵马司,都是一群饭桶。现在一个月了,都没消息。”
“李时勉,还人称忠直刚勇,我看是愚蠢不堪,他在南京府尹待着做什么,尸位素餐吗?”
“父皇。”太子弱弱道,“半个月前,陛下已经免了他,让他看守玄武门了。”
朱棣怔了怔,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怒道:“他还在南京吗,让他到琼州当县令去,滚的远远的,朕再也不想看到他。”
“父皇。”太子刚要求情,却被儿子拉住,示意他这时候不要顶撞皇上。
朱棣喘息了一会,沉道:“山东一概官员,事后朕再问罪,白莲匪徒,其心可诛,不过尚存天良,没有对官军赶尽杀绝,可以降旨诏安。如果不从,擢升安远侯柳升为总兵官、都指挥使刘忠为副总兵官,带领三万人马前去镇压。”
“呵,替天行道,朕就是天,岂能让他们行道。”
朱瞻基小声道:“山东一众官员,欺上瞒下,鱼肉百姓,官逼民反,罪无可赦。”
“住口。”朱棣骂道,“这些,轮不到你来替朕操心。”
“是,皇爷爷恕罪。”朱瞻基冷汗涔涔,爷爷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山东的官员都是二叔的人,皇爷爷嘴上痛恨,却不给处置,难道,他老人家真的想要?他心里忐忑不安,惊慌失措。
朱棣痛苦的闭上眼睛,大厅里声音微不可闻,只有粗重的喘息声。他深深的扫了跪在地上的父子,再看看自己一直培养的孙子。脸上变换莫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响起最近总是做的噩梦,父皇痛恨自己杀了自己的侄子,家族相残,他老人家拿着剑要杀了自己。
不能让高炽他们骨肉相残了,不能了。朱棣心里喃喃道,眼神变得坚定。
————
“官府奉命拿人,里边的人打开门,依次走出,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