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前厅,袁彬坐在椅上,正襟危坐。他旁边有王振等几个小太监陪同。陈府外面,锦衣卫重重包围起来。
那些上门给陈远准备婚庆用品,还有上陈家串门的,吓得一动不敢动,四下张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袁彬面前一杯茶,雾气袅袅。茶,他没动。他们与陈远或多或少有交情,摆不出抓捕其他官员时那种嚣张气焰。
陈远穿着一身布衣,从屏风后面从容地走出来。没有穿公服,免得被人剥了,吓到府上的人。
陈远一出现,袁彬霍地站了起来,王振赶紧低下头。陈远笑容可掬地道:“坐,坐,不是外人,几位不用客气,今儿这么有空?”
袁彬听了脸上便有些尴尬。陈远知道事情不妙,道:“府上客人多,请让他们出去吧。”
袁彬点点头,随即锦衣卫放行,把客人请了出去,他咳嗽一声道:“陈大人,皇上有话,差我来问你。”
“请讲。”陈远上前两步,掸掸衣襟,双手一叉,欠了腰身,恭谨地道:“请皇上垂询。”
袁彬左右看看,见王振直挺挺地站在那儿,自己是头头,只好做恶人了,只好继续问道:“皇上口谕:陈远,现已查明,耿采若是靖难逆臣之后,与你瓜葛颇深,受你庇护,你早知道其身份,可有此事?”
果然是东窗事发了,他的身边,樊娘子和董明燕脸色瞬间煞白,靖难逆臣,这意味着什么,欺君大醉,董明燕几乎瘫倒,难怪相公做了最坏的打算。
“大人,我儿子是冤枉的,我儿子不知道她身份啊,而且是陛下——”
陈远忙打断他,这种时候,说是陛下赐婚,不是打陛下的脸吗,陛下对也是对,错也是对,只能他自己承认,容不得别人反驳。
陈远沉默片刻,躬身道:“回皇上,确有此事!”
袁彬一诧,以为他会辩解一下,也没想到陈远这般爽快承认,定一定神,又提醒:“陈远,这可是欺君之罪,抄家灭族,你可想好了再回答。”
陈远躬身道:“多谢大人好意,臣与采若相识偶然,但情定一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彼此的,她的出生,她不能决定,并不能影响我们的感情。”
本来陈远就打算向朱棣坦白的,要不是采若临时退缩,朱棣突然赐婚,打乱了计划,他早就跟朱棣开始谈判了。
谈判的本钱在哪里,当然是占城稻谷,于谦前些日子从安南来信,已经购进了占城稻谷,送往南京,这里的推广种植,自己少不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