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认真想了想,好像秋月一直本本分分,并没有和哪个男人密切,有其它风言风语,呐呐道:“你就是春心动了,你也不看看刚才那几人是什么人,一个歪瓜裂枣,一个贼眉鼠眼,一个罗布丁。”
刚才那几人虽然眼神有些猥琐,模样十分端正,没有这般不堪,秋月噗嗤一笑:“知道,只有你的少爷才是最英俊潇洒的。”
春花听完有些赧然,掰着手指头吃吃道:“本来就是,少爷心地善良、英俊风流、学富五车——”
“好了,知道了,说了那么多好,难怪不肯出嫁,要留在侯府。我看哪天我跟少爷说,纳你当妾室算了。”秋月眼神有些暧昧。
春花红了脖子:“当妾室,什么嘛,什么乱七八遭的,我——我只要能当少爷的丫鬟就知足了,别笑,呃,你还笑,那天捉弄少爷,你不也有份,你还不是不想离开。”
“我是陪嫁丫鬟,自然要跟着小姐和姑爷的,哪有离开的道理。”
“说到底,你是通房丫头嘛,嘿,哪天少爷把你——嘿嘿,你不就是妾室了。”
秋月闻言也红了脸,正色摇头道:“好了,不闹了,刚才我是跟他们开玩笑的,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和小姐以前出门在外,三教九流,这样的人见多了,犯不着生气,谁叫你长相出众呢?多看你一眼你就生气,那非得气死不可。姑爷位置虽高,但要害他的人多得很,咱们懒得理那些无赖,不要替姑爷惹麻烦。”
春花似懂非懂,不解道:“老爷明明平易近人,从不与别人争执,为何他们老是要害老爷?”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你不与别人争,别人却要与你争,你若太弱小,他们就欺负你,奴役你,你若强大,他们也会想办法陷害你,针对你,把你踩下去,他们才好上位,人心争斗,历来如此。”
春花不由赞叹:“秋月,你懂得真多。”
“我懂得这些,是因为和小姐常常受到蹇老爷的教导,蹇老爷在朝中几十年不倒,不是凭一口道理就能做到的。”
春花好像有些懂了。她看了看李婆婆,询问了情况。
李婆婆见那几人吓跑,有些回过神来,知道眼前的两个女娃身份不凡,立即扑通跪倒:“小姐,小姐,民妇有冤,请小姐为民妇做主啊。”
春花和秋月对视一眼,皱了眉头,秋月道:“婶娘,我们不是什么小姐,也只是个丫鬟,做不了什么主,常言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遇到了什么事,要到寻死的地步呢?”
听到只是丫鬟,李婆婆眼里露出失望,不过她们询问,她就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
听李婆婆说完,知道有人无法无天,强抢民女,县令还不接案后,两个丫头柳眉倒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大骂那些狗官,恨不得当即把他们正法。
“秋月,李婆婆确实可怜,儿子没了,儿媳被抢了,可是老爷说过,他没有权力管地方事务,怎么办啊?”
秋月沉吟了一下,又看看李婆婆的惨状,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咱们把李婆婆带回去吧,让老爷定夺。”
威宁侯府,陈远看着一边哭诉的李婆婆,还有两个暗地里吐舌头的丫头,十分头大。他先是仔细的询问了一番,比如她儿子的为人,既然有人说他儿子欠债,不一定是空穴来风,有没有赌博的行为,来抓她儿媳妇的,有没有认识的,李婆婆只是说儿子老实,其他一无所知,陈远暗自叹气,默然不语。
母亲对儿子的判断最容易失实,在绝大部分眼里,自己的儿子都是老实的,这个老实不成立,就算老实,也可能受到诈骗,欠债还钱,还不起,用人抵押,在古代不是什么新鲜事,有抵押儿女的,有抵押老婆的,如果真欠钱,打官司还难得赢,这笔账另说。不过深夜上门强抢民女,确实无法无天,何况女人肚子里还有了孩子,更是罪大恶极。
陈远听了,心中生出闷气,这世间不平的种种,许多事情惨绝人寰,让人痛恨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