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我们也去帮帮姬公子吧。姬公子要应付那么多人确实忙不过来。”茯苓发呆时,墨染喊她。

“太守府下人众多,旁人可以帮忙的事,自然有下人去做。我们能帮姬公子的,下人也能替姬公子做了,我们去了又能帮什么忙呢?”茯苓奇怪道。

何况她和墨染就是外人而已,连太守府上的下人都不如。

“也不必那么守规矩吧。”墨染偷偷凑到茯苓的耳边轻声对她道:“既然这里的人都是假的,这个世界本身也是假的,我们也不用在意身份的区别吧。”

“墨染师姐,虽然是画卷,但你也说过的,我们是旁观者,不能过多地干涉画卷中人的生活。”茯苓绷起了小脸,无法赞同墨染的想法。

“好吧,茯苓师妹觉得这样不好,那我们便不做吧。”墨染倒也不坚持,被茯苓这么一说就放弃了。

姬不梦没溜过来多久,就又不得不回去继续应对源源不断的来客。

直到太阳西斜,夜晚即将来临之际,客人才算来齐了,姬不梦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府中。

姬府上的寿宴开席之时,茯苓带着墨染悄悄溜了进来,在角落里的空席位上坐下。

太守府的寿宴,这在这幅画卷里许是个重要的画面,放眼望去宾朋满座,喜庆的灯笼挂满了整个花园,热菜还未上桌,夜里的凉风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吹过花园,清新极了。

太守府的主人,姬老太爷坐在最首的桌席上,被许多人簇拥着,隐隐能看见站在姬老太爷身旁的姬不梦的身影,今夜的他又换了一身与白日不一样的衣袍。

一身月白色锦衣,以银色丝线绣着繁复典雅的花纹,银丝在月光下隐隐反光,即便是在最远处座席上坐着的茯苓和墨染都能看得清楚,本就身姿挺拔容貌过人的姬不梦,穿上这一身就更显眼了。

“姬不梦……师姐可曾设想过,他为何叫这个名字?”茯苓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墨染,不知何时一双眼睛就盯着姬不梦身上没有移开,心下就生出几分怪异感来。

最开始提醒她不要把画中人当人的是墨染,可最先无法不把画中人不当人的也是墨染。

对于她的提醒,也不知道墨染师姐有没有听进去一些。

“清醒,故而不梦。姬公子想必也是人如其名,他能一心追寻棋道,不为外人的言语所动摇,活得很清醒。”墨染收回视线,看向茯苓,盈盈笑着。

一心追寻棋道的清醒?茯苓不知道姬不梦的不梦是不是清醒的意思,但是他最清醒的地方显然不是棋道,而是明白自己处于画中。

可是哪副画作的作者能赋予画中人这种程度的清醒,这已经不是作画,而是在造人了。

“师姐若要这么说,那画者不仅对花草造诣颇深,对棋道一定也有着不俗的见解。”茯苓道。

听茯苓这么说,墨染便知茯苓的想法肯定是和她不一样的,“师妹以为,姬公子的名字何解?”

“我不像师姐那样想得具体,我只是觉得,他一定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别人所不知道而他知道的事。”茯苓答。

初来乍到时,她将画卷中的一切都与现实世界类比,便下意识将这里的一切也当成真实的。

可此刻她心底的那一份违和感,又让她忍不住开始将这里当成一副画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