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雪看了一眼时春,强笑:“贵妃娘娘叫家姐去做什么?家姐身上无诰命位分,进宫本就不合宜,我还想着早些让她回府呢。”

芝兰说:“舒贵人不必担心,有娘娘在,莫说一位纳兰小姐了,就是府上小姐们一起进宫也无妨。娘娘没有耐心等人,纳兰二小姐,请您跟奴才走吧。”

时春抬眼看了看她,只福了福身,不发一言,便往出走。

淳雪出声:“且慢!嫔妾正好也有事与贵妃相商,一起去吧。”

说着,她难得硬气地走到了前面,与时春并肩,冲姐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时春抬眼看她,眉眼忍不住柔化,既无奈又心软地无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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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三天前,那一日纳兰淳雪一气之下跑去了储秀宫,回宫后内心惶惶,但念及已在贵妃处夸下海口,顾不上跪了小半时辰的膝盖,忙写了一封信,又托亲信宫女将信送至侍卫所宁琇手上。

辗转两下,在宫门下钥后,那封信终于到了该去的人手上。

纳兰府二姑娘院落。

时春倒吸了口冷气,蓦地把手里的薄薄一页纸扔到了一旁。

她扶住身边的小桌,忍了忍,没忍住,茶杯从手中脱手扔出,青花瓷跌在地衣上,依旧四分五裂,足见用了多少气力。

“小姐!”

如意和雀宁见状,吓得跪地。

时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呼吸。

她忽地站起来在地上踱步了一周,闭了闭眼,快步走向一旁的一只隐蔽的柜子。

那只柜子和屋中家具摆设一般,都用黄花梨木打造,平日看来无甚稀奇,但常年挂着一只锁,院中下人从来没有见这只柜子的柜门敞开过。

“雀宁。”时春轻唤了一声。

雀宁膝行上前,从衣领里拉出一只挂着红线的钥匙,她低头咬断那条红线,把钥匙捧在手心里,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