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和傅恒简直要为这个小子的难伺候崩溃了,偏偏章佳氏和李荣保都喜欢得紧,总说男孩子就该有活力些才好,将来才不会跟着姑娘似的整日就知道写诗作画。

这话槽点有些多,傅恒小两口基本把它当作耳旁风过了,时春还一度有些忧虑将来这儿子捣蛋起来不服管束怎么办,躺在一旁的傅恒轻描淡写道:“打一顿就消停了,怕甚?”

时春这才放下心来。

对于傅恒来说,福隆安最大的麻烦充其量就是太过依赖他的额娘和祖母了,好好一个男孩儿,竟是一刻都不能离了这两人,啧,真怕有一天养成个骄纵少爷。

时春见福隆安睡熟了,喊了人进来把他抱了下去,她吐出口气,捶了两下肩膀。

傅恒站起来在她身后抬起手为她捏起了肩,温声问道:“在宫里呆了一天,累了吧?”

时春点点头,累到完全不想说话,她抬手打了个哈欠,任由傅恒给她把繁重的头饰卸下。

“我让人备了水,你去洗洗,今夜早些休息吧,福隆安我让人送去额娘那里。”

时春没有拒绝,往日福隆安夜间哭闹常常会把一个院子的人都惊动,虽然有丫头和乳娘,但时春总会不放心地去陪着,今天她心神俱疲,实在没精力应付下去了。

“不急。”她说,转身握住了傅恒的手,叹出一口气,额头靠在他胸前。

傅恒安静地站在原地,过了片刻,他才轻声问道:“不好了,是吗?”

时春靠在他怀里,闭了闭眼,以沉默代替了答案。

傅恒抬起头,闭了眼,半晌,她听到他从胸腔里发出的一声长叹。

她闭着眼,内心中有些悲凉,想到如今也不过不到一月大的福隆安,心中就更是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