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特副将——”百户长甚至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就被卜隆打断了。

“可有见到主帅在哪里?”

百夫长张了张嘴,有些感觉大事不妙,主帅傅恒亲领他这支镶黄旗下骑兵出的大营,却在战斗时带着一队人马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双方交锋结束,百夫长也只记得傅恒大人似乎追着一队人急急奔远了,这其中的细节,他当时正拼了命把围攻他的敌人一刀劈成两半,又哪里能分心去看。

他说不出什么来,卜隆却已从他的反应里明白了什么,黯了一下眼神,让开大门,有些疲惫道:“辛苦了,快回吧,你们正赶上清点战绩,快去做登记吧。”

百夫长从了他的命令,带着人马进了军营,身后的士兵们扛着几大包的耳朵和装着重要敌将脑袋的袋子,为着今夜这丰厚的战利品将要得来的嘉赏,精神非常亢奋,百夫长却转头看了眼卜隆,心上涌上了一个非常糟糕的猜想。

不可能吧,主帅若是出事了……天啊。

他不敢细想,从身后一个士兵手里抢过只酒壶仰头狠狠灌了一口,烈酒浇喉,虽然害怕违背军纪只敢喝了这么一口,但他也从酒精的灼烧中得到了振奋与激情,看到前方登记处挤着几只旗的主将吵吵嚷嚷,他也加快了脚步带着人挤进了抢夺军功的队伍里。

卜隆站在门口,看着远方天幕彻底暗下,军营周围数里荒无人烟,军队归来后夜色里再无火光人声,除了身后营内士兵们胜利后大声谈笑、伤兵的哀嚎外,迎面冲来的只有旷野北风发出的凄厉呼号,像是鬼魂的哀鸣。

有粗粝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统帅呢?傅恒去哪儿了?”

卜隆转身,看到的是站在面前的几位主将,此刻脸上厮杀后的快意还未消退,其中两三位年岁较长的却已经皱起了眉头,略有些疑窦地打量着他的神情。

“还有一队镶黄旗的骑兵没有回来。”乌雅氏的老将沉目盯着卜隆,手下意识地摩梭着甲胄的侧边:“我们本来计划着用来诱敌的人马看来在安排上发生了些变化,今夜在战场上我们并未收到事先说好的信号。当然,今夜与预测形势不同,计划应当有变,但我希望我们的军队里没有节外生枝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