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垂眼看着纯贵妃,温柔笑着:“此话自然有理,富察无畏一切,仇恨亦是,若然有谁背我负我,倾毕生之力至死方休才是道理。谁动了富察家的人,谁就要付出代价,没有人可以在招惹了富察氏之后全身而退,更不能心存妄想。”

纯贵妃惊疑地看着她,低声喝道:“放肆!你在和谁说话?”

时春勾了勾唇,有些忍俊不禁,她又往前走了一步,逼得纯贵妃情不自禁退了一步。

纯妃今日设计傅恒已触到她心中底线,如今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也再无需彼此惺惺作态。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时春收起笑容,看着她,眼中是冰冷与鄙弃交织出的憎厌,她压低声音:“你只不过是一条背叛了先皇后的可怜虫而已,你的一切,都是你踩着把你当作姐妹的人的鲜血抢来的。先皇后仁善,被你欺骗到死的那一天。但你有没有想过,孝贤皇后死了,她的亲族还在,你如此欺辱富察家捧在掌心的女儿,富察十六支系又如何能让你顺心地活下去?”

她退后一步,整了下斗篷的带子:“曾经奴才以为您起码是个聪明人,但今日见到送上门来的那队马车,奴才才发现,原来始终高看了贵妃娘娘的手段。”

她向璎珞行了一礼,径自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原地仅剩下了纯贵妃和璎珞。

之前一言不发的璎珞垂着眼,忽而就笑了一下,感受到纯贵妃投在身上的毒蛇一般的目光,她又笑了两声,笑声悦耳。

然后她抬眼,与纯贵妃四目相对。

璎珞收起笑容,轻声道:“你看,万事万物都是有报应的。”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纯贵妃,看着眼前人的眉目轮廓,看得细致,仿佛要盯进脑子里,然后她笑了笑,恭谨地行礼。

纯贵妃一下子有了一种被蛇盯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