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嫔不知所措,但还是下意识跪下,拿过手边的折子低头看了一眼。
她嗤笑了一声。
皇帝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再也瞒不下去了。
顺嫔脸上的畏惧消失了,她转过眼,笑着对站着的永琮道:“哲郡王比臣妾想得要早慧许多,怪臣妾,竟敢小看了您。没想到最终,臣妾竟然不是败给令妃,而是败给了一位年纪尚幼的皇子。”
永琮没有回他的话,站得笔直,一眼也没有望过来,兴许是觉得她没有什么值得移目的价值。
顺嫔笑着移开了视线。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些活得如草芥一样的人心里有多大的绝望。
那拉皇后看着永琮的侧脸,高鼻和深邃的眼睛,让他的侧脸比微笑着的正脸要寒凉许多。孝贤的儿子和她长得有八分相像,但剩下的两分,终究是遗传了爱新觉罗的寡情和薄凉。
他比他母后心狠,真是个坏消息。
有永琮看着,皇帝根本说不出从轻处理的话。他未尝不明白沉璧的身份有疑点,但他想借此确认令妃的真心,未曾想在最关键的地方被永琮插手破坏了。
可他又极高兴,高兴永琮的敏锐、高兴永琮的果断、高兴永琮会为了亲近的人插手这些事。他对孝贤爱得很深,可也被她纯善的性子弄得很累,如今他们的儿子既有母亲的温柔智慧,又有身为皇子该有的果决和狠厉,不得不说,太好了。
至于顺嫔,他宠爱她本就不是出自全然的真心,便是弃了也无妨。
这时候太监传报令妃来了,他疲惫地挥手示意让她进来。
璎珞来的时候大局已定,她没有说什么,静静听着皇帝裁定顺嫔的命运,只是开口求情留顺嫔一条命。
永琮其实不愿意多掺和这些事,看到现在也觉得够了,便出声要告退,被太后允了。太后本也就不想让他一个阿哥参与进后宫这些腌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