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给永州长吏去书详询此事,长吏回信中有一点颇让大人生疑。那长吏言说凶嫌下狱之后就不曾开过口,半句话也未曾为自己辩解过,他又目不识丁,也不能将自己的冤屈写出来,只是目中常含悲苦之色,看到的人无不心酸落泪。”
“那今日堂审可有进展?”
“能有什么进展?”展昭苦笑,“口不能言笔不能写,就算大人有心重审此案,又有何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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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蛇羹】-下
一灯如豆。
包拯和公孙策还在试图找出永州食子案的突破口。
今日堂审,包拯界方一拍:“你可知罪?”
那人僵跪于当地,一动不动,良久目中流下泪来。
“依学生看,”忆起白日所见,公孙策嗟叹不已,“那人确有苦衷,但观其神色,他似乎对自己能否洗冤并不在意。”
“此话怎讲?”
“回大人,他虽然口不能言,但肢体活动无碍。若果真有心伸冤,大人问他是否知罪之时,理应摇头否认或是点头伏罪,但他却若泥胎木塑,阖目向天涕泪长流……”
“公孙先生所言有理,”包拯点头,“他这般行止,此中必有极大隐情,只是他不开口,本府又从何为他洗冤……公孙先生,你可有良策?……公孙先生?”
连唤两声不见公孙策应答,包拯略感诧异,抬头看公孙策。
公孙策双目圆瞪,满目惊惶,上下牙关磕磕撞撞,抖抖索索伸手,指着那紧闭的门扇。
包拯循着公孙策所指看将过去,蓦地倒吸一口凉气。
有什么东西,正自那紧闭的门扇缝隙处挤将进来,初时薄透如纸张,整个透入之后便在原地飘摇转荡,竟是一个轻软飘忽的纸片人,包拯眉头皱起,正待开口训斥是谁这等促狭玩闹,就见那纸片人悠转之间,慢慢鼓胀成形,平展如纸的面上慢慢凸起耳鼻凹进双目,紧接着十指虚展双足委地,摇摇晃晃之下,长成一耄耋老者。
“草民佘公旦……”
“妖怪!”
公孙先生的神经显然紧绷至极点,忽的大喝一声抓起桌上砚台向着那耄耋老者掷了过去。
在此,实在应该为了公孙策的勇气三击掌,要知道在《六指》这个故事当中,公孙先生可是话也没说半句,当场就栽了过去。
谁也不是天生胆大,展昭初进端木草庐时,还不是冷汗涔涔?公孙策由当日的直接昏厥成长为今日的奋勇迎敌,与端木翠的影响不无关系。
再假以时日,公孙策必将进一步进阶,群魔舞于前而不色变。
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却说那大力掷来的砚台,除了将架上的瓶瓯击作四分五裂,并未能伤及老者分毫。
在此,我们就不批评公孙策的掷投精度了。
那老者被公孙策的怒喝吓得一激灵,竟手足无措起来,包拯上前一步,道:“你适才说,你叫佘公旦?”
佘公旦向着包拯一拜到底:“草民此来,实是为了永州食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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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那人的夫人从未真正诞下婴孩?”展昭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