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要让他搂一晚。
还真看不出,这一晚,是陆宵吃亏,还是她吃亏。
夜风凉凉,房中的温度也在慢慢沉降。
白挽瓷睁着俩眼,感受着身上不断传来的绵绵热度,头一回失眠了。
她脑子并不是好使的那种,正当失眠,浩瀚脑海,左右也不过翻涌些过时的情绪和记忆。
那些记忆,或多或少的都和顾少卿沾亲带故。
当她脑中频繁的闪过顾少卿的脸时,就突然很想哭。
是那种委屈的哭,躲在角落里,揉着眼睛,蜷着身体,涩涩的哭。
一百多年过去了,终究还是做不到释然。
白挽瓷就在想,顾少卿……顾少卿他凭什么,用他最爱的那一支落鲸翎,穿过她的喉咙。
她知道自己下场不会好,三界追杀,左右的结局,不是横死,就是惨死。
哪怕是叫帝君和那些人万箭穿心,也抵不过他一箭穿喉来得更痛苦。
穆川曾说,你要学会做一个旁观者,才能看清花中花雾中雾的局。
可过了一百多年,她隔着亿万星年的时空,看了这么久,也没看明白,顾少卿送她一个一箭穿喉的下场,是个什么局。
说实话,她理解不了顾少卿。更加理解不了,他口中的千千万万苍生百姓,不过是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抵不过十二个姐姐的命吗?
落鲸翎射中的那一刻。
她就在想,躲在乌云背后,射箭的那个男人,是真的爱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