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逝去的沈夫人的印象,也只停留在林欣瑶画室的那张老相片上。
沈夫人面容温婉,那时喻迟笙就觉得这不像是明城人。
后来猜到福利院阿姨说到的许音就是沈夫人,喻迟笙才隐约猜到沈夫人是荔城人。
沈靳知像是不经意提起,语气也如常:“她在荔城长大,二十四岁时才来了明城。后来一年又一年,她总是抱怨明城的冬日太过冷清,不如荔城满城春色来得热闹。”
许音后来没再回过荔城,沈靳知小时候许音还会年年陪他看初雪。再后来许音失明后,每年初雪便只有沈靳知一个人看雪,而许音在听雪。
下雪时分,沈家总是冷清得很,除了簌簌的落雪声再无其他。
沈家就像个巨大的牢笼,把她囚在这四方地里。许音说,那些和恋人在一起,告白的事都是他们明城人的浪漫。荔城人有他们自己的浪漫。
他问她:“你说,荔城人的浪漫是什么?”
沈靳知的语气很平静,但喻迟笙却听出他里头的无奈和求救。
喻迟笙故作轻松去看古建筑群,雪飘落古堡塔间,荔城人的浪漫跟这搭不上边。
但也许有时候谎言真的比现实更容易治愈人心。
明城人说,初雪这天任何谎言都会被原谅。
喻迟笙喉尖发涩,竟说不出话去安慰他。
她停下,叫他的名字:“沈靳知。”
沈靳知也随之停下:“嗯。”
她顿了会,才说:“我到家了。”
沈靳知果不其然怔了一会,随后才应:“嗯。”
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跟他道别。
沈靳知叫住背身的她:“阿笙,如果我说我想重新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