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从车上下来,他身上纯黑色的衬衫扣得一丝不苟。许是夕阳温暖,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冰冷,依稀有几分像当初的少年。
长街,少年。多美好的两个词汇。
转瞬让她联想到了许久前,夕阳下的街头,少女背着大提琴,倒退着走,面朝少年甜甜地问:“你今天生日,许了什么愿望?”
少年错开她,目不斜视往前走:“与你无关。”
她说:“那你猜我许了什么愿望?”
“我过生日,你许愿?”他嗤笑。
阳光暖,风也暖,一切都那么惬意。少女的影子与少年的影子交叠,光影之下她抬起手,影子的动作变成少女纤细的手抚上少年的脸庞。
她眼睛明亮,认真而炽烈道:“周渡,我要你无灾无难,无我不欢。”
他脚步一顿,冷冷说:“神经病。”
*
经年后覃樱才明白,一个女生骂男生神经病,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真的讨厌他,还有百分之五十,是被招惹得动心无措。
可一个男生说女生神经病,那就只能是百分百地讨厌她。
现在她懂了,所以她坐在这里,再也不沾情爱。
只拼演技。
她正襟危坐,酝酿一个想离婚的女人该有的状态。
失意落寞,悲愤耻辱,或许还有着绝望迷茫。她所扮演角色的心态应该是:她恨周渡,却又不得不求助于他。
于是周渡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