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已见底。
盛星晚执着茶杯,看了眼在底部泡开舒展的茶叶后,说:“失陪,我出去透口气。”
旋即便放下茶杯往外去了。
原是想在外院里待会儿的,但想着奥利是栓在外院的,盛星晚干脆掉头往后方的草莓园的方向去了。
这季节的草莓结得殷实,摘后不过七天又是一批新草莓,根本吃不过来,老夫人心善,会叫人将多余草莓摘来送去孤儿院或是养老院,不会叫草莓白白烂在泥土里。
冷风呼
呼,幸好穿得多,否则一定会冻得浑身刺痛。
在风里,大衣兜里的手机倏地响了。
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不详。
犹豫两秒,盛星晚接起电话,没说话,她没有在电话里先开口的习惯。
那边是沉默。
通话时间走到两分十七秒,盛星晚终是有些不耐地开了口:“如果不说话我就挂了。”
“星晚。”
那边的女音清冷,似裹在这周遭的风里幽幽传来。
喊得她浑身一个冷噤。
没等她开口,那道女声像是在轻轻地叹息,然后再度开口:“新年乐。”
一瞬间,有如雷击。
盛星晚僵在原地,大脑剧痛,她紧紧摁住太阳穴,就在要栽倒在地时,又恢复如常。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几乎要以为是梦境。
好熟悉
她翳了翳唇,想对电话那头的女子说点什么,却如鲠在喉。
直到耳边的手机突然被人从后方抽走。
盛星晚转身背过风,发现是顾惊宴满脸阴冷地站在面前,他夺走她的手机。
“顾惊宴。”
她冷冷地喊他名字,这男人太失礼。
顾惊宴为人冷漠,尤其此刻的眼神更像是冰刀刮在脸上,他冷冷看一眼被风吹乱头发的女子,抬手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
此刻,是有微弱阳光的。
光线打在男人握手机的指上,冷白、剔莹,常年拿手术刀的原因,甚至有种病态的观感。
然后,她看见男人的视线看向远山,开腔的嗓音却低得吓人:“霍东霓。”
盛星晚心惊肉跳,呼吸加了。
不知道是被那名字吓的,还是被男人的语调吓的。
又听顾惊宴用一种平缓的语速,陈诉似地说:“不是要为霍西决报仇么,怎么还不敢出现,羽翼未丰还是惧怕我?别让我亲手将你揪出来,否则我会将你另一颗肾挖出来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