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某乃是朝廷派往地方巡视河堤的官员,冒昧请诸位乡亲来此是有要事宣布。”沈翀的神色凝重了几分,沉声道:“如大雨不歇,今夜白河必然决堤。”
一语落激起千层浪,乡民们平日里粗野惯了,说话也不会刻意压低声音。
早在沈谣来关阳县之前,这里便连续下了半月的雨,方才歇了不过数日便又下了起来,雨势未有停歇的兆头,村民心里也有忧虑,但都存着侥幸,毕竟年前堤坝才重新加筑过。
一壮汉嗤笑:“这不可能,河堤年前才加筑过,怎么可能决堤?”
白河村村长忙拉了壮汉一把,狠狠瞪了一眼道:“李大胆,贵人面前不得无礼。”
名叫李大胆的村民被呵斥了一番依旧不以为意,翻了个白眼便蹲在门口看热闹。
“这位大人有所不知,白河河堤尤其是关阳县这段自张县令上任之后便开始休整,已修筑数年,耗资巨大,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决堤。”村长斟酌用词,小心觑着贵人的脸色,生怕是得罪了贵人,进屋前他特留意观察过,马老头家的这处小院子里里外外皆被身姿壮硕的武者守着,这些人的神态举止比县衙里的捕快们强了不知多少倍。
白河村的村长说罢,村内族老皆连附和,竟无一人相信白河即将决堤的事实。
韩七扬手在桌上一拍,掌下桌子立时四分五裂,残肢甚至将最近的村民掀翻在地。
村民们吓得再不敢说话。
这时外面匆匆跑进来一村民大喊道:“不好了,河堤出了缺口,下河村临河的几处房屋都被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