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从侧门进,除了守门的小厮,未曾惊动府内任何一人,包括陆凛。
只是刚出了祠堂门,还未曾踏上九曲回廊,便与正行来的高大男人迎面相遇,少年停下脚步,向他颚首行礼,开口唤了声“皇叔”。
不过唇角那丝笑意流于表面,未及眼底。
同陆凛相似,却比他更圆润些,显得温和的眼眸里一片无悲无喜的寂静。
毕竟他娶了他满心关切,思慕已久的女子。
“嗯。”
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陆凛抬脚便要绕过他向前,去祠堂上香磕头。
“皇叔,少时至今,阿月只在我面前哭过一次。”
二人擦肩时,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少年再次开口,嗓音清润,在这冬日里有着与嘉月相似的柔和。
他并没有用尊称,似乎单纯的在以亲人的身份同陆凛交谈。
停下脚步,陆凛未曾开口,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攥了起来,眼底满是暴躁跳动的怒意。
这臭小子叫谁阿月呢?!
“那以后,我便再未见过她真切的喜怒哀乐。”
少年的声音在这冬日里让人如沐春风,却又透着与严寒相似的一份萧条。
他忘记关门才让兔子遭了难,御厨得到了惩罚,而他这个疏忽的始作俑者她却不能有任何苛责。
甚至他的一声道歉嘉月都不敢轻易接受。
因为那一件事,才六岁的嘉月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身份之别。
尽管依旧会受召进宫,伴在皇后左右,可她越发的规矩,越发的端方优雅,亭亭玉立,再没了小时候的喜笑颜开。
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能拒绝的嘉月都会拒绝,拒绝不了的她也会好好收着,从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