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公子哥酒意上头,以为掌珠是鼎香楼请来的伶人,笑着开腔道:“季弦,大家公平竞争,你别截胡啊。”
季弦一尬,刚要开口解释,那人一把拉住掌珠手腕,“美人,会弹曲儿吗?”
除了萧砚夕和宋家兄弟,哪个名门公子后院没有一两个美婢、侍妾?几人都是开过荤的,加之醉酒,把玩笑开大了。
掌珠扯回手臂,扭头就要离开,被那人拦下。那人醉醺醺道:“姑娘别误会,我们不是登徒浪子,不会欺负你的,既然你出局过来接客,别空手而归,给爷们唱支小曲儿,保管有赏。”
说着,又细细打量起掌珠露出来的容貌,笑道:“漂亮。”
出局是青楼的行话,就是妓子外出接客赚银子。掌珠哪受得了这等秽语,俏脸气得煞白。
季弦推开友人,严厉斥责道:“滚一边去,她是殿下的人,不是你们能沾惹的!”
几人皆惊。
太子爷的火气,谁能招架得起啊?!
几人连连道歉。
掌珠没有理会,扭头就走。季弦拿手点点那群人,追了出去。
小姑娘脾气一上来,谁也不理,径自走向人群,季弦怎么劝也劝不回来。
酒楼内,毫不知情的萧砚夕从雪隐出来,净手后,回到雅间。见几人耷拉着头,眯眸问:“怎么回事?”
几人不敢讲实情,轮番给太子爷敬酒。
萧砚夕近日心情不错,出乎他们意料,接了几杯酒水。
稍许,季弦灰头土脸回到雅间,狠狠踹了那个公子哥一脚,磨牙道:“你自己跟殿下讲!”
那人差点跪了,拱手劝季弦,“你就跟殿下说,那姑娘近日不方便,婉拒了殿下的邀请。”
季弦剜他一眼,走到萧砚夕面前,犹豫一瞬,小声道:“掌珠姑娘今日有事,来不了。”
说完,发现太子爷原本勾着的唇角沉了下来。
季弦背脊一凉,不敢讲话了。
萧砚夕放下酒杯,淡淡道:“你们没讲实话。”
几人低头不语。
萧砚夕冷目,看向季弦,“说!”
*
夜凉如水。掌珠梳洗后,坐在妆奁镜前,歪头梳发的动作,如一只侧颈的天鹅。
忽地,门口传来动静。待她回头时,一道身影徒然逼近,捂住了她的嘴。
掌珠瞠大杏眸,怔怔看着突然出现的萧砚夕。
春兰跪在门口,吓得浑身哆嗦。她曾有幸见过太子一面,一眼便记下了对方的容貌。
她不知太子为何突然出现,但潜意识里,不敢贸然去二进院禀告。
“出去。”萧砚夕侧眸,冷声道。
春兰瞧了掌珠一眼,没敢多做停留,轻轻为两人带上门。
屋里陷入沉寂,萧砚夕松开掌珠,“挺能耐,连孤的面子都敢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