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佛听说我不会骑马以后大吃一惊:“你、你你竟然不会骑马?”
他的表情活脱脱的像是看到我啃掉了林峦那张书桌,十分惊恐。我寻思一个军营文书不会骑马就如同一个状元不会写字那样不可原谅,是以讪笑解释:“也不是不会啦……会是会一点的,就是不擅长……”
李大佛气的油光光的肚皮一鼓一鼓,赵兰因苦笑道:“若林督军有份加急文书待你去传,你又不会骑马,你待如何?”
我被问住了,心知有愧,垂头丧气。
李大佛是一个好人,看我这悲摧样,将我拍了又拍:“小米,不要怕,咱哥俩教你!”
我好奇:“你有马?”
赵兰因笑:“大佛是步兵,自然没有;不过你忘了,我是骑兵。”
我们跟着赵兰因去营帐里的马厩,赵兰因认出他的马来,亲昵的摸了摸那马的鬓毛,自豪的说:“你们看我这马如何?”
我是看不出马的好坏的,倒是觉得所有的马脸看上去都是一个模样儿,打起响鼻来也是一个声音,我问赵兰因:“它叫什么?”
赵兰因说:“还没来得及取名字。”
我与这马的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互相瞪视良久,说:“叫呱呱怎么样?”
赵兰因一张脸青绿青绿:“别人的马,那都是追云踏月的,呱呱这个名字,也太……”
我据理力争:“追云踏月的,落了俗套了,叫起来都不知道是谁在叫谁的马,呱呱这俩字琅琅上口通俗易懂,有言曰大俗即大雅,可见这名字,其实是十分雅的。”
赵兰因被我唬的一愣一愣,李大佛深沉的思忖了一会儿,拊掌道:“深刻!”
赵兰因的表情像极了敢怒不敢言的委屈小媳妇儿,最后也只得屈服于李大佛的恶势力之下,这马便十分憋屈的被赐予了“呱呱”的名字。
我们仨牵着呱呱往营帐外的林场走去,预备在那一片开阔地学习骑马这一项艰深的技术。我以往在谙暖国,也看到过几次韩竹浮教授沐温泽的光景,纵然聪明机智如沐温泽,韩竹浮也是一点一滴循序渐进的授课的,断没有胡吃海塞一口气把沐温泽喂成个大胖子的,然而我如今却十分惊恐的发现,李大佛太高估了我这身板,他那踌躇满志的样子看的我心里一阵一阵发寒。
我踩马镫,踩了半日也没踩上去,急的浑身冒汗。李大佛恨铁不成钢,一把把我拎上马去,我在马背上七歪八扭了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形,愧疚的看看地上的那俩人。赵兰因简直是目瞪口呆,大约没想到我居然如此的没有用;李大佛黑着脸,啪的一下拍在呱呱的马屁股上面,那一瞬间,我和呱呱都怔愣了一下,接着呱呱很快反应过来,撒了四只蹄子欢快的向前奔去,我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迎面的疾风差点把我的嘴巴吹歪,我才开始惨叫。我一边死命搂着呱呱的马脖子一边惨叫,我怀疑呱呱是在报复我给它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居然愈发的亢奋起来,四只蹄子刨的嗒嗒响,颠的我本来就没有肉的屁股一阵疼。
呱呱的热情不减,我却觉得搂着它脖子的手越来越酸软,我左手扣住右手的手腕,悲摧的直想骂娘。我被颠的半个身子都歪在一旁,几乎是搂着呱呱的脖子挂在它身上,它被我这么一勒狂暴起来,扬起前蹄预备把我甩下去。
我头昏脑胀眼冒金星,觉得我最后的命运一定是被马踩死,我现在只希望呱呱不要踩我的脸,好歹让我五官端正的入殓。就在我吊在马上半死不死的这当儿,我瞧见林中极快的窜出一个身影来,我将将来得及看清他穿了一袭黑衣,便觉得有人揽住了我的腰,我哆嗦一下,觉得腰间痒痒的十分想笑,那揽住我的人动作停滞了一下,接着把我从呱呱脖子上拔了下来,耳边风声凌厉,我被放在了林中地上。
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爬起来一看,呱呱已经被安抚下来,伸着马脖子在吃草,林中幽深宁静,哪里还有救了我的那个黑衣人的半点身影,如果不是此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