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些日子都不轻松,左右现在已经无人能与他争,有些事情就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了。
等人走了,安长卿才从屏风后出来。他只着中衣,身上随意披着萧止戈的外裳。衣裳过于宽大,松松罩在他身上,越发衬得他清瘦。
“吵醒你了?”萧止戈将人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没有,睡足了就醒了。”
经此一事,安长卿更依赖他,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他安心,此时被他抱坐在腿上,也不觉得羞赧,神态亲昵地捏着他的手指问道:“还有什么事没做吗?”
萧止戈“嗯”了一声,拉着他起来,又找出衣裳亲自给他换上:“既然醒了,便同我一起去吧。”
安长卿不明所以,直到马车进了宫,他才隐约明白了萧止戈想做什么。
他们先去了安庆帝所在的宫殿。
这处宫殿本就偏僻,如今宫中又经了大变,大部分宫女太监都被带到一处关了起来,只有气势冷然的雁州将士守在外面。
萧止戈牵着安长卿进去,寝殿内传来安庆帝低低的咳嗽声。不过短短一月,他就苍老的不成样子,头发花白,面如橘皮,沉沉暮气笼罩着他,便是不通医术的人来看,也能看出他命不久矣。
安庆帝如今眼花耳聋,唯一伺候他的老太监也被单独关了起来。直到两人走到近前,他才察觉有人来了。
眯起眼艰难地辨认了一会儿,他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欣喜道:“我儿来了!”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他拿帕子擦了擦嘴,喘息道:“那孽子,可是被你斩杀了?”
萧止戈脸上看不出情绪,摇头道:“我没杀他,已经给他准备了更好的去处。”
安庆帝似有些不满,但到底没说什么,又喘了口气才道:“罢了,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老三没了,朕这身子也不行了,这皇位唯有传给你。你去将玉玺拿来,朕写禅位诏书。日后这大邺江山就交给你了……”
“禅位于我,父皇将如何?”萧止戈问。
“朕老了,又被赵氏下了蛊毒,想来剩下的日子不多。便去春山行宫将养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