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不昼问。
秦蓁将纸鸢取下抱在怀中,稍微犹豫:“哥哥......你往这边走两步。”秦不昼照她说的往那方向走了两步。秦蓁抬手从垂满各式各样红笺的枝杈上取下一封折叠精致的红笺,拽了拽秦不昼头发,“你看这个……”
秦不昼抬起眼,少女素白的手心躺着一封红笺。
红笺折成了小灯笼形状。边沿行云流水般的小楷,正是莫叙生的手笔。
秦蓁把红笺摘下才想起:“这样是否……不妥?”
秦不昼道:“是不太好。”说着拿过很自然地揣进了自己衣袖,把秦蓁放了下来,揉揉她脑袋,“行了行了,一边玩儿去。”
“哥!”秦蓁把纸鸢递给小孩儿,气鼓鼓地瞪他捂得紧紧的袖子,一时间竟不知说他过河拆桥还是厚颜无耻。
秦不昼把她拎着衣领丢了回去:“好歹闹一下午了,把孩子护送回家然后洗洗睡吧,乖。”
秦蓁被他推得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着秦不昼。暮色炎凉,将他的面庞浸染在一片沉沉暗影中,看不清神情。秦蓁将想说的话语咽下,目光中流露一丝担忧,最后还是转过身离开了。
莫叙生这一跪就从暮鼓直到翌日晨钟响起,皇城漫天苍雪已停。莫半知方开了口。
“你走罢。”
“出了这道门就别回来,我也不是你父亲。”莫半知起身背对莫叙生,眼睛凝视着墙壁上悬挂的画,负手而立,也不管身后筋疲力竭的青年身形一晃,重重倒在地板上。
早已意识涣散的莫叙生低低地喘息着,微颤的手臂撑起身。向父亲深深叩首。烫的脱了皮鲜血淋漓的手背上血丝淌到地上,和汗水掺合在一起,沾染在触地的前额,已经分辨不清是麻木还是疼痛。
“父亲……保重。”
莫叙生的声音很小却字字清晰,莫半知闭了闭眼,冷声道:“滚出去。”
莫叙生起身,最后再深深一拜。然后拒绝了下人的搀扶,自己走出了院子。他的双手仍然滴着血,膝盖血肉模糊,脚步却平稳如旧,背脊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