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小心浣剑门。”他最后叮嘱,“注意温家相关的事。”
温勉忽然问道:“师兄,你会介意自己一直生活在谎言里面吗?”
贺惊帆离开的脚步一顿。
“我想我会。”他说,“但是我会想办法面对它。”
两个人直到比赛开始前都没有再面对面说过一句话。
这毕竟是关键时刻,祁尚英不在,虞九栀卧床,连涂和杨唐一个一言不合拔剑、一个一言不合修炼,梅光济只能把安抚人心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他与其他门派掌门商业互吹交流情报暗中对骂,百忙之中找到贺惊帆想问问他和温勉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小矛盾。
至于为什么找贺惊帆而不是温勉——梅光济太了解青春期的年轻人是多么难以理喻的一种生物。
就算温勉在幻境里闭关修炼六年似乎应该已经过了这个年龄段,掌门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更何况当年贺惊帆拜入袭常峰的时候,王秉通还没有叛逃,师兄弟没事带着小徒弟聚一聚,相比温勉,梅光济要更熟悉贺惊帆。
贺惊帆也很愁,他这两天做噩梦都是一脸小太阳笑容的温勉和他坐着聊天,聊着聊着忽然嘴角的弧度一变,一手握着泪墨刀一手按住黄鹤楼楼主的身份玉牌,对他微微一笑说:“没想到吧。”
或者满身是血一脸泪痕的温勉出现在他面前对着他怨恨地问:“你为什么会把他当成我?你为什么没有看见我?你不是我的师兄吗,我不是可以信任你吗?我求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再或者温秋凉从一开始就杀掉了温勉,其实一直以来和他交流的都是温秋凉,而温勉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在梅光济的注视下,贺惊帆打了个冷战,坚定道:“没什么。”
都是错觉。
都是想象。
那不是真的。
温勉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掌门大人,翟首座让我过来问问您要不要去参加今晚的燕台文会。”
燕台文会要比燕台集举办的时间早了两天。
前者被定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凌晨。
后者则是大年三十的晚上。
贺惊帆决绝的站起身:“掌门大人,容我告退。”
他飞快的溜走了。
留下梅光济一脸莫名。
年轻人的青春时代真是古古怪怪。
这天晚上,前来参观燕台文会的人意外的多。人们惦记着黄鹤楼楼主观战的事,又因为他明显善于围棋一道,所以都猜测着他说不定会出现在现场。
书圣的弟子修炼的时间不长,修为也不高,刚摸到金丹中期的边缘,废了好大劲才从人群里挤进去,不免抱怨:“这他妈都什么玩意,他们来观战,能看懂半毛钱的内容吗?”
他身边的同行者闻言侧目:“娇娇你又骂人,看来书圣揍得还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