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给!你松开,我这就给你取魂魄——”

优昙遂将佛珠松开了一点,让陆判能够腾出手来,取出朱尔旦的魂魄。

就在优昙以佛力牵引那朱尔旦的魂魄之时,忽听得一声“相公”,便有一人冲了进来,跪伏在朱尔旦的尸体旁。

这却是隔壁屋被这番打斗动静惊扰的朱妻。

朱妻往日被朱尔旦遏令不许过来打扰他与陆判喝酒,每每陆判到来,她都是缩在隔壁小屋,不敢打扰。之前听到打斗的动静,已是恐惧,但又犹豫着不敢过来。如今听到陆判的哀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将门帘掀起一个小角。朱妻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地上的朱尔旦的尸体。

她爱护心切,也不顾室内的打斗场面,当即跑过来,扑到朱尔旦的尸体边。

哭嚎起来,“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啊,谁对你下此毒手……”

优昙见此,蹲下身,念了句佛号。安抚朱妻,“女施主请稍安勿躁,这位施主阳寿未尽,还有复生之机。”

朱妻闻言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优昙,“大师此话当真?我家相公真的还有救?”

优昙微微颔首,便要将朱尔旦的魂魄牵引回尸身。

不想抬头看去,却是视线停滞在被佛珠束缚的陆判身上,顿了一顿,将佛珠收回。

等到佛珠撤开,那一处看起来是陆判的东西,瞬间化为一只烧给逝者的纸人,飘飘落地。

原来是朱妻进来吸引优昙目光的同时,陆判就施了个李代桃僵之法,以纸人代替在原处,自己真灵逃离。

优昙摇了摇头,却没有追赶,而是继续将朱尔旦的魂魄拉过来,归入其体内。

只是魂魄归了体,又要往外飞。却是因为朱尔旦的心已经被陆判捏碎了,偌大一个血窟窿在胸口。没有心,性命也难以延续。

朱妻又哭起来,“大师,没有了心,可怎生是好?”

优昙沉吟片刻,拾起地上被打碎的碗碟的瓷片,撇断过于尖锐的地方,放到朱尔旦心口处。

然后以大神通将其伤处愈合。

随着伤处变小,朱尔旦幽幽转醒。茫然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优昙和尚,呆呆问,“我……我不是死了吗?”

朱妻喜极而泣,连忙扶朱尔旦起身道,“相公,是大师救了你。”

就是这起身的动作,也不知是不是牵动了伤口还是如何,朱尔旦猛地抬手捂住心口,喉咙里呜咽,“娘子,我这里好痛——”

朱妻听那语气,竟似丈夫没有换心前的亲昵撒娇。一时愣住,眼眶发热。

自朱尔旦被陆判换了心,对她日益嫌弃,口气也越来越差。她已是许久不曾听到这么温和的语气了。

优昙见此,对二人解释道,“贫僧方才急于保住朱施主的性命,将瓷片代替了施主的心脏。但瓷片毕竟不是真的心窍,虽然贫僧已经撇去了太尖锐的地方,但还是留存了一些尖角。若施主的动作太大会使得胸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