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说起祭酒的荐言,堂上三位阁部大官默然不语,内心的想法各有不同。一时间,殿内倒是安静得可以听到针落的声音。
“此事还需拟个章程出来,三位都说说吧。”皇帝说道。
“陛下,”古德海进前,道:“户部正缺历事监生,她来,臣自然愿意,也好解决人手缺乏的问题。”
韩尚汶脸色有些难看,乜斜着他:“古尚书,你倒仔细说说,户部哪里缺人了?”
人都安排不下了好吧!后面挨次等授官的还多着呢……
“本来历事项目和名额都是固定的,你户部特殊,要随事而定,年初才退了不少正历监生,如今又说缺人?”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我户部缺精通账务的历事生,不缺办事的,这样不行?”
“哼!荒谬,一个女子就只是做了买卖就成了精通账务的了?这天下精通账务的主母多了去,岂不是她们也能来你户部算账了?”
“你才荒谬!主持中馈跟我这手中的账可不一样,怎可相提并论?”
“那你说,怎么不一样?”韩尚文有些不依不饶了。
“诶诶诶,打住,二位,”李琚连忙出声阻止:“跑题了,陛下是希望有个具体章程,这种情况也许以后还会遇着,谁敢说以后不会再有阑司珍这样情况的出现?有个章程来对照着,就好办。”
永明帝听了半天,才道:“老先生说的对,两位卿家就不用扯那些有的没的。”
“陛下,臣希望阑司珍从户部开始历事,当然,至于她能否被评为上等,还得看她历事的表现,臣定会严格执行。”
“老臣以为,虽然可以直接从历事开始,但对于她学业上的要求还是不能放松,否则她将成为一个极坏的表率。”
“嗯,老先生说的极是,那,韩卿家的意思呢?”
“臣其实没什么意思,一切照章办事,该考核的考核,绝不会因她的‘特殊’而放松标准,定会严格执行。”
“既如此,那不如正历、杂历、长差、短差都历一遍,也不用仅限于某几个衙门历事。”
“也好,多些历练对她将来任官也有益处。”
邬阑并不知道,她苦逼的历事生涯即将展开,并不比她在国子监读书轻松多少。
因为都是做具体工作,好比随同御史刷卷、出巡,什么督修水利,丈量土地,核实税粮,清查户口等,都是具体而且繁杂的工作。还有清黄、写诰、续黄、清军、天财库、承运库登基钱粮、工部清匠、礼部写民情条例、修斋、参表、报讣、赍俸、查马册、大木厂磨算账目等等……
而且考核是各历事衙门先给出评语,分为勤谨、平常、才力不及、以及奸顽四项,若是得了勤谨以外的评语,那意味着一切将又从新再来。
但这对邬阑来讲,不仅只是业务能力的提升,更是对她为人处事的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