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风大尘多, 穿着容易脏, 先放着, 等我回来了, 天天穿!”

家中一切收拾妥当,面庄关了一月多的大门打开, 李五更又开始忙碌,李长关和大陈都跟着他去了店里。

今儿渡口、街上许多家铺子都重新开张,喜庆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家家都欢欢喜喜。万事开头难, 比之上半年, 下半年来渡口吃东西的人愈加多了。不停地下面、捞面, 李五更胳膊酸痛得厉害。

李长关接过他手里的长筷:“你来跑堂, 我忙这儿。”

“嗯。”李五更应道, 从案板底下摸出汤勺给打好料的碗加水。热气腾腾的滚水加入海碗里,红油随着水翻滚,不一会儿全部都浮上面。他忽而愣神, 眼前晃过一个人影,那人涎皮赖脸地朝着自己笑,尽说些有的没的,像是喝醉了的胡话。

再定眼一瞧,面前却甚也没有, 再过去就是些埋头大吃的食客。

接了李长关递过来的碗给客人送去,李五更轻轻按了按眉心,感觉又累又乏。

“五更,脸色怎地这么差?”大陈关切问道,“满眼血丝,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没,只是这阵子比较忙,歇得不够。”李五更回道,又将碗筷收了桌子擦净。

“云先生有说甚时候回来不?”大陈问,今年的田假也放得太久了,本来打完谷子学童们就该回学堂读书,可教书先生不在,去村长那儿问,只说若是九月再不回来自会再找个秀才接替。

“不晓得。”最近问他这话的人不少,他只觉得烦。

“云先生也是,回不回来好歹给个信儿。”大陈念叨,刚想说甚又瞥见门口来了人,便住了口忙去招呼人。

李五更松开紧攥的手,将摞好的碗端去后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