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里头大半都是山地只能种些树和高粱的,但也是地啊,能传子孙的,不是那浮财。”
“更不用说后来还从书上找到了养稻田鱼的法子,前几年便劝着爹试养了一亩地,要不人家怎么说书上又有金又有玉呢,可不是嘛一尾鲜鱼卖二十文呢,当年就给家里增添了十两的进项,要不后来怎么有银钱起这房子?”
陈老大语重心长地说:“这养了鱼的地种出来的大米还比不养鱼的香甜饱满,收成也涨了两成,可收成再涨又怎及得上鲜活的大鱼?捕上十几尾鱼便顶得上一石谷了。”
“我们南越省是老天爷赏饭吃一年能种两次稻,一石谷也就卖三四百文价贱着呢,哪怕辛苦舂出来了也不过是卖五百文一石,要多少米才能换十两?爹都说他种了半辈子地都没见过一亩地能挣那么多银子呢。”
“所以啊,这想要发家就得像咱儿子这样脑子活络,就靠着你煮菜只放两滴油的俭省,哪有钱供儿子科举下聘?二房的方哥儿能娶到镇上的媳妇?有钱置地?”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婚事又掏空了家底,咱们家这会儿就不止是一百亩地了。哎但愿这回是个福厚的,不然再来这么一回老二家的可就真的有埋怨了。”
张氏虽然觉得当家的说得有理,但还是有几分不解,“可是儿子就是因为早些年咱们俭省才能供他读书考秀才啊!虽说如今我们家的家底厚了些,但俭省总不会错的,银子花了便不是银子了,往后我们还是要俭省着送他去考状元!”
陈礼忠:“……”
陈礼忠恼羞成怒道:“你这婆娘,儿子都说了此番他考中举人,县老爷和各位乡绅、同窗都送了议程来,再有官府的赏银,进京的钱粮已经够了,让咱们平日里该吃吃该喝喝,保重身子骨后头才能享福。”
“至于往后的银钱,今年不是一口气养了十亩地的稻田鱼吗?将我们家所有的上等水田都用上了,放的鱼苗也多了好些,老大也天天去割草精心伺候着眼看着年底就能收了,卖出去又是一百多两。”
“爹也说了今年这些钱都紧着咱儿子用,留着给他去京城,再加上在老宅养的十几头猪和一大群鸡鸭,也能有几十两进项,还有家里这些年攒下的,我们两个的私房这加起来都有三百多两了,再加上他自己攒的,还不够啊?”
说到这里陈老大也来气了,怒道:“儿子自中了秀才之后每月还给你二两家用你是不是都攒起来不花啊?”
“这事要听儿子的,村东头的赵老头家够俭省了吧,逢年过节肉也不舍得割油也不舍得买,你看他们家大人小孩饿得走路都打颤,买地了没有?起新房了没有?”
张氏语塞,“我,我这不是为了两个儿子嘛!攒一年有二十两呢!要在以前我们家辛苦三年也就攒这么多,若遇上了荒年还要倒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