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不认识商澜,不搭理她, 眼巴巴地等齐志闻的命令。
齐志闻喝道:“还在等什么, 马上下去。”
“哦哦哦……”年轻男子忙不迭地照做。
这时候,大队人马到了。
一干女眷,一干儿郎, 中间被簇拥着的几个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齐三也来了,她眼里含着泪,一侧脸颊高高肿起,竟是刚挨过打。
齐志闻一眼瞧见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把她从一旁拉过来,问道:“谁打的?”
齐三哭了起来,不说话。
齐志闻的声音愈加高了,“我问你谁打的!”
齐老夫人拄着一支蛇形拐杖出现在门口,“老身打的!”
齐志闻不满地叫了一声,“娘!”
齐老夫人怒道,“怎么,你还要打老身不成?”
商澜听说过,齐志闻虽是次辅,但出身远不如首辅宫大人。
齐家是耕读之家,齐老夫人比农村老太太高明不了多少。
所以,孩子们的家教也很一般。
这
可能也是齐三在永嘉长公主的园子里受辱时,不计后果叫喊出来的一个原因。
“不敢。”齐志闻忍住气,把女儿拉到一旁,走到井边不再看齐老夫人。
准备下井的年轻人栓好绳子,顺着井壁攀了下去。
“都是你这丧门星干的好事!”齐老夫人举起拐杖,出其不意地朝商澜砸了过来。
商澜听见骂声心中暗道不好,一个战术性后仰,脚下同时用力,身体腾空而起,翻了个后空翻,落地后,在三尺开外站了起来。
拐杖穿过她刚刚所在的位置,向齐志闻飞了过去。
齐志闻已有防备,一把抓住拐杖,冷冷地说道:“母亲,商大捕头是从五品,你打了思明不说,还要殴打朝廷命官不成?”
“什么命官,若不是她,思敏又岂会遭小人毒手?”齐老夫人一击不中,气急败坏,扬起右手气势汹汹地朝商澜走了过来。
“母亲!”齐志闻快步赶来,把商澜挡在身后,“不要再闹了,这事怎么怨得着她,要怨也要怨母亲自已,毕竟是母亲罚她跪的祠堂,毕竟是母亲平时没规矩好她们!”
“你……”齐老夫人颤巍巍地指着齐志闻,一副要昏过去了的模样。
然而,她不过六十左右,身体矫健,说话中气十足,身体显然好得很,想要昏过去也很艰难。
商澜这才明白,原来这位二姑娘出事与她有关。
如果她不来齐家,如果她按齐家姑娘的意思讲了故事,再如果她受到羞辱不去反击,二姑娘 就不会被关进祠堂,今天的事情便也没有了。
居然是这等强盗逻辑。
简直丧心病狂!
“母亲,您回去歇着吧,事情已然如此, 就不要再添乱了。”毕竟还有外人在,齐志闻的态度又软了下来。他把拐杖放到老夫人手里,吩咐两个老妈妈,“送老夫人回去。”
“你个不孝子,我养你何用?”齐老夫人勃然大怒,一棍子打在齐志闻的额头上。
齐志闻趔趄一下,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