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奴听宫人说,晚食太子妃才用了两口,还说,以后殿下不在,让膳房只给上三菜一汤就可。”杨得意将从太子妃殿宫人那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

刘彻扔了手中的笔,嘴上埋怨道,“真是胡闹!孤也没说她什么。就语气重了些。她就生气了?还赌气不吃饭,真是……真是娇生惯养。”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娇娇这般在乎他,一会没见,就饭都吃不下。既然这么想念他,当着面,又何必气他呢?

杨得意知他家殿下,嘴上抱怨,心中却甚美。便道,“殿下,太子妃年幼,又是娇养着长大。刚嫁与人妇,定是还没适应过来呢。”

“是啊,娇娇是姑姑的掌上宝,就是父皇对她也是宠爱有加。有点脾气,在所难免。哎,孤确实语气重了些。”刘彻想到陈娇的各种好,再想到,他沉下脸时,陈娇眼神里的光都暗淡了,顿时心疼愧疚不已。

刘彻到太子妃殿时,天已经暗了,殿内静悄悄的。刘彻摆手让宫人不必通报,便掀了纱帘,进了寝殿。

“殿下,你的脾气要收敛了。”安生跪坐在陈娇身后,为她擦着湿发。

陈娇垂目,无奈道,“我知道。”

这样的陈娇,让安生心疼,她看着镜子里的阿娇,哽咽道,“翁主,奴不是要逼你,奴也想你继续做那个在钱塘开心的翁主,只是……”陈娇出嫁前,馆陶将安生带去训诫了三日,也告诉了她很多宫廷的事。

“娇娇不用改变。”刘彻大步走来,截断了安生还未出口的话。

陈娇转头看了刘彻一眼,想起,马车上他的训斥,心中闷闷的,也不起身行礼,转头又看向镜子里。安生见此,知陈娇刚说的要收敛脾气,又忘了。

刘彻朝安生摆手,示意她出去。安生不放心地看过来,陈娇对安生点了点头,让她放心。安生出去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陈娇轻叹一声,转身面对刘彻,“殿下怎么来了?”

陈娇的先示弱,让刘彻彻底没了脾气。蹲下身拥住陈娇的肩头,“生气啦?”刘彻自小接受的是正统的帝王教育:天子是没有错的,也永远不会有错。对于女人,听话的就宠宠,不听话的就丢开。

陈娇疲惫地摇头,瞬间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柔顺的陈娇,让刘彻心软得一塌糊涂,将陈娇拥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阿娇,我并没有要训斥你,我只是……不习惯。”身为储君,习惯了对所有人竖立盾牌。陈娇的那句话,有窥探他内心的意图,所以他才那般排斥。其实他知道陈娇没有恶意。

“不,殿下,是阿娇说错话了,我不该。”陈娇垂下眼帘,闷声道。她不该,交浅言深!

刘彻摸了摸陈娇的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