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才观察公子呼吸平缓,停下摇扇的动作退到门外守。

灵稚听奴才走出屋子,他重新睁开眼睛,望了会儿帘幔上的珠子出神。

他未着鞋袜,赤足走到窗后,从纱幔掀开一条缝朝院子的方向看。

那道人影仍在树下安静地坐着,不知在酌酒还是饮茶,月色落在他软灰的衣衫,有他艳羡的绝美之姿,看起来清冷落寞。

萧猊做事很少会让人近身或者打扰,灵稚想起这个人时,回忆里最多的画面大抵都只有他独处的样子,连刘总管都不会跟着。

灵稚看了会儿,实在乏了才回床上躺下。

燕都城连续五日的大宴结束后,萧猊按时上了几次早朝。

灵稚极少外出,他总在药房捣鼓他的医书和药草包,配好的药包亲自坐马车送去梅园。

梅若白还带他到燕郊的城区出过几次诊,灵稚开始实践梅若白教给他的学识。

他亲手为受伤的病患清理伤口,消毒,上药,包缠纱布。

当日燕郊的一座旧庙,梅若白招了招手,灵稚连忙小跑过去,接替了梅若白的工作。

他将细白的手指搭在僧人的脉搏上,诊完脉推着梅若白的轮椅停在一处安静的角落,与他说起僧人的病症,又仔细谨慎地罗列自己配的药方。

听罢,梅若白不急与灵稚探讨此事,而是拿起一张干净的发散药香的帕子,递给他,说道:“擦一擦脸上汗,别紧张。”

灵稚接过那张绣有冬雪白梅的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汗珠,羞赧地笑了笑。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梅大夫一样能面不改色的给人看病呢。”

灵稚给村民送药草时不曾有过类似的心理负担,但自从梅若白告诉他一些因为大夫诊错或开错的药方导致病患重症或丧命的例子,他每次给病人看诊都需问一问梅若白,谨慎细微,颇有几分端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