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变的时节与途径不同的环境,使得灵稚本就虚弱的身子受了伤寒病症,加之水土不服,他成日如只虚弱的病猫蜷在软榻,从脖子到脚都裹了一层厚褥,偏偏鼻尖依然冻得红润, 一张漂亮的脸蛋像一株失去水份的花蕊。
车厢内四面车板皆严丝合缝地布置了一层厚褥遮风保暖,饶是如此,对灵稚起不到太大的保暖作用。
他吸了吸鼻尖,细白的手指接过温热的茶杯小口的抿了抿, 半杯饮下, 唇色方才润得红些许。
灵稚乌黑的眸子微微涣散, 他侧头掀开车帘一角, 四周依旧是崇山峻岭。
萧猊目光停在少年消瘦了一些的脸上, 待灵稚扭头看他,便不着痕迹地收起。
灵稚将脖子埋进厚褥,自己看着萧猊先笑了一声。
“我的身子太弱啦,启程之前都白养了。”
萧猊道:“我们在路上已走六日,”话音一顿,“若身子实在不适,下一站停虞城整顿,在当地官驿落脚,找名大夫替你看病,病好以后继续启程。”
灵稚小半张脸埋进厚褥,发出的声音闷闷。
“这样得耽误日子。”
医者难自医,且灵稚还不算一名正当合格的医者。
他从随身的包袱扒拉几根晒干的药草嚼,不似生鲜的药草汁水鲜嫩,干涩的味道使得灵稚娇嫩的口腔并不好受。
于是他再不拿晾干药草折腾自己,服下几次药丸效果甚微后,如同认命般裹着厚重的被褥睡觉,试图让自己用睡眠的状态自愈。
马车在峻岭山路中又晃荡了两日,灵稚的病症没有如他所愿消退。
他躺在软榻最靠里的位置,车轮一个咕噜,人顿时连同被褥朝外滑。
萧猊伸手接他,长眉紧蹙。
“如此这般不是个办法,日落后我们进虞城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