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王两家都还没落魄,史家两侯、王家王子腾,当今还在用,薛家只剩下了孤儿寡母,能动弹的只有贾家了。

沈倦想了想,难怪当初甄太妃着急把贾元春塞到公主、郡主的伴读行列里,这不是害她,而是要救她。

可惜那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甄太妃和太上皇的别扭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贾元春这么个小小的棋子。

他忽然想到了林涣——要给贾元春封妃,那必定当今的势力要开始示弱的,最好的示弱点不就是在江南那一块吗?

只要换下一个林如海……

沈倦急急忙忙地回去写信。

他再不管心里的那一点别扭难受,只迫切地想要让林涣赶紧回来。

“……江南时局动荡,速归。”

写到这里,他忽然又把信揉掉了。

上边如今正密切地盯着江南,他这一封信只怕根本送不到林涣那里不说,反倒可能会害了林涣。

沈倦出了一身冷汗。

不能,他得好好想想。

他躺在了床榻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骤然意识到的事情让他耗费了心神,不过在榻上躺了一会儿,他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然后……就梦到了远在江南的小弟子。

冰凉的手板,白皙中带着一点的红晕,小弟子忍耐的闷哼和隐隐的哭腔。

让梦里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明知道是梦,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心下骇然——难不成,他那一点儿龌龊心思,竟然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世人常说,梦是心中所想,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里的那一点儿隐秘想法,终在梦中展现。

若说之前的躲避让他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的话,这个梦几乎让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