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口智看着花梨纯皱紧眉头,喝了一口啤酒,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千叶晃的第一篇《安洁莉卡》在刊载会议上落选的时候, 在他家开啤酒会的情景。

他从来也不是一个会恪守饮酒年龄的人。

双手圈着啤酒罐,将嘴里的酒精吞下喉头,花梨纯低下了头。

“好苦好涩……”她垂着睫毛,低声说, “啤酒都是这么苦的吗?”

野口智沉默了片刻, 突然扭头去看花梨纯。

“你多少岁?”他问。

“……十七岁。”花梨纯回答。

“是吗。”

野口智低下头, 看着地面的石块:“我一直没有注意到, 孩子比成年人更容易感受到啤酒里的苦味。”

身边的这个女高中生是这样,当时还没成年的千叶晃一定也是这样。

啤酒也是,长翼蛱蝶也是,他始终没能彻底了解千叶晃的世界。

透过林立的墓碑,能看见天边血红的斜阳。

默默在墓前喝完了剩下的啤酒后,野口智收拾好酒罐,顿了顿,从公文包里慢慢地、再一次取出了那个泛黄的笔记本。

他没有说话,将笔记本递到了花梨纯的面前。

“这个,就送给你吧。”野口智说。

花梨纯愕然看着眼前的笔记本,不敢去接:“为什么?你明明不认识我。”

“现在它放在我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野口智缓缓呼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