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明显是仔细妆扮了的,两边的垂髫上各系了一只淡黄色的小黄球,向来不怎么涂粉的脸上也略略上过妆,只是还是难掩的神色憔悴。
钟瑜道:“哥哥睡着了,我怕扰着他,便先出来了。”
钟紫蔓因着谢琰的病连着几夜都睡不好吃不下的,面上也不甚有精神,一向精神奕奕的大眼也失了往日光彩。
她微低了头,道:“那……我是不是不能进去看他了啊。”
钟瑜不忍她失望,道:“无妨,你随我去前厅坐上一会儿,哥哥这几日时常这样,时睡时醒的,想来也睡不多久的。”
钟瑜想带她去前厅,钟紫蔓却伸手拉住了她,似是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道:“我想问你几句话。”
钟瑜站住了,道:“你问。”
“嗯……我前几日想来看谢公子,你怎么……不让啊?”
钟瑜以为她这是姑娘家的小心眼劲上来了,笑了笑,坦然的道:“哥哥此次病的凶险,前些时日忙着照料他,你来了怕是顾不上,等几日哥哥好些了,自然便可相见了。”
钟紫蔓点点头,眼神却飘到了别处,沉默良久,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挣扎,犹豫着开口道:“我问你一句,你可不要瞒我。”
钟瑜嗯了一声。
“谢公子如玉一般儒雅俊逸,想来遇上他的女子,倾心于他也是常事。”
钟瑜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钟紫蔓有些局促,不敢抬头看她,声音更是小到不能再小了:“这里面……也包括你吗?”
钟瑜眨着眼,慢慢的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坦然道:“前面十几年,我并不曾知道自己与他并无血缘,一直以兄长待之,从不曾生过其他念想。后来我虽认回了钟家,但我心中已然惯了视他为兄长,我二人兄妹之谊永不会变。”
钟紫蔓松了口气,呼出了一团白气,道:“瑜姐姐莫怪我,谢公子这么好,我总是有些担心的。”
忽的内里传来了一阵咳声,似是谢琰又咳起来止不住了。
钟瑜也顾不上这边了,急急的推门进了去,果然见谢琰以肘支在床边,白润如玉的脸已经咳得涨红了一片。
她上前扶起他,又递了水给他,可他却不肯喝了。
“哥哥,你喝一点顺顺气。”
谢琰却是合着眼靠在那里,除了时不时咳上几声,一动也不动。
钟瑜只得把水又放了回去,起身朝外走去。
行至门边,钟紫蔓正一手扶着门,紧张的往内里瞧着,见她出现,焦急的道:“谢公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