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因着虚弱, 话语说的极为缓慢:“可若是我死了,你便什么都得不到了。”

“话确实是没错,只不过你不会死。”

“世子觉着我没有这胆量?”

付久珩瞧着她憔悴的面容, 怜惜的伸手欲抚上她, 钟瑜却是向旁一避, 令那手指落了空。

“无关胆量,只是如今还没到那个份上。

钟家的日子曾经那般艰辛,可你也活的好好的, 如今跟了我,只怕比当初强过百倍千倍, 当初都没想过死,如今又怎会呢?

何况你心中还有在意的人, 你的兄长,谢家的父母,这些都是你的牵挂,你怎会因着点小事便寻死觅活呢?”

钟瑜回头仰视着他,道:“这便是世子有所不知了,世间因着被迫嫁人而自尽的女子比比皆是。”

付久珩嗯了一声,浅笑着看她:“确是如此, 不过你也不是她们。

我琢磨着你这随遇而安的性子, 倒是惯会在逆境里寻得生机,怎会遇了小小的不顺便要自绝。

况且那些女子不是不愿嫁人,只是心有所属, 又怎能嫁与他人。至于你嘛,那个姓宋的进士我瞧你也没多上心。”

说着,他狡黠一笑,低了身离的她近了些,悄语道:“我反倒觉得,你喜欢我更多一些。”

钟瑜内里的心思被他猜到个七八分,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付久珩便知她这已然算是松口了,于是亲自扶着她靠着坐起来,复又执起粥碗,递至了她的唇畔。

这一回,她张了口,将那一小勺含了进去。

那因着虚弱而呈了淡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因着咀嚼的动作微微的动着,付久珩直看得心火直起,复又执了一勺递了过去。

钟瑜伸手接过了勺子,放回了粥里,又将那粥碗接了过来,或许是太饿了,她也顾不上有个人在这盯着她瞧,便将内里的粥一口接一口的食了进去。

“慢点,你许久未进食,小心食的过快,待会腹内难受。”

钟瑜慢条斯理的吃了半碗进去,觉得饱了,将碗放回床边小桌,又漱了口,用帕子拭了唇,这会儿胃里被粥捂得暖洋洋的,四肢也缓缓有了些力气。

“多谢世子。”

付久珩取过碗,端着行了出去。

钟瑜靠着坐了会儿,便觉得睡意来袭,正想解了衣裳睡了,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她刚脱了外衫,一急之下扯过被子把自己包着,才往门边瞧去。

付久珩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便有随行的人送了热水进来,他仿佛没看着钟瑜,就着热水洗漱了,就脱起外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