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见着他,微微挑眉,似有些意外。

“我以为,世子该是弃车上马狂奔而去,要费一翻力气追赶的。却没想到,世子竟只走了这少许远,怎么,这马车中是有什么稀世珍宝,舍不得丢弃吗?”

粗声粗气的声音,极为暗哑,这人一边调笑着,一边带着身后两人下马,手中执着兵刃,朝着付久珩逼近。

付久珩清冷着一张俊容,目光阴沉着注视着几人,问道:“无澜呢?”

为首的黑衣人笑了下,道:“无澜大人果然是江湖中属一属二的高手,便是中了这软功散也不是好对付的,明明没了内力,还是折了我手下十几人,最终才将他打入崖底。

付久珩,你束手就擒吧,我便看在你付氏于朝纲社稷总算有些功劳的份上,不会折辱于你,给你个全尸。”

付久珩闭了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冷漠,斜挑着一边的唇角,一手摸向腰上的宝剑,邪邪的道:“哦?那便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钟瑜在那石丘后躲了一阵,心中一片乱麻,眼前一会儿飘过世子那满眼恋慕不舍的绝世容颜,一会儿又飘过自己向往的田园生活,挣扎得手心全都是汗。

付久珩没有扔下她上马逃走,将无澜为他赢下的这几分宝贵的时间用在了安顿她的上面,她又怎能做到从此忘了这一切,毫无愧疚感的自在的过想要的生活呢?

满心的担忧与恐惧令她坐立难安,她扪心自问,对付久珩的深情并非一点未曾动心,如今一想他到丧命于此,便满心如被撕扯般,痛苦得难以呼吸。

何况冷静想想,若是世子出了事,对于一向溺爱他的南安王来说,只怕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自己这个令世子惦记了许久的女子,给他心爱的宝贝儿子陪葬吧,怎么可能任由她自在的嫁给他人。

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声,一咬牙,她躬着腰,轻手轻脚的往来时的路过去了。

马车边已然没有人了,不远处林子里躺着一具尸首,钟瑜心中怕极,等了会儿不见有什么人来,便缓慢的行了过去,低身瞧了下,这是一个执着长刀的黑衣人,胸口有剑伤,已然死去了。

她四处寻望了一圈,似乎不远处有轻微的声响,借着树林的庇护,她蹑手蹑脚的往着声源的方向去了。

树林并不算茂密,好在春日里时不时便会有风吹过,带得林间的叶子沙沙作响,钟瑜万分小心着,走出没多远,便又在地上见着一具黑衣人的尸体。

这人身后背着弓箭,因着是趴着,钟瑜看不清他身前的伤口,不过瞧着模样许也是中剑而亡。

钟瑜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再向前行进,她本是想来看看再作打算,可她毕竟无半点武艺在身,若是冒然出现,只会是世子的累赘。

正举棋不定,忽的林间窜出了两道人影,两人动作极快,踏着树枝在林间缠斗,不肖片刻,其中一个明显处于下风,被击得连连后退,最终被一剑刺中,不得不从树枝上翻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