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腹的担忧,求见了付太后。
太后明里暗里的向他道,已然收到线人回报,世子于途中遇刺,下落不明。如若他肯将那支精锐之师尽数交出于她,便放宝鸢公主回谢家。
如他不肯,便要看她的造化了,如果世子大难不死,太后也不欲为难公主。但若是世子不幸罹难……她便要宝鸢公主陪葬。
将迅猛军交出,便可以让宝鸢回家,可这也代表着,将祖辈的江山拱手让人了。没有了迅猛军,他便再无翻身的一点点可能了。
他不能这样做。
闭了闭眼,皇帝面如死灰的道:“行刺之事谁是主谋于付氏而言已然无所谓了,他们关心的是世子的生死,还有我手里的那支军队。迅猛军……是父皇留给我的,是我最后的底牌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交出。”
大太监将眼泪擦了擦,缓了声音道:“是,是奴逾越了。”随后又朝着门外的天窗拜了拜,似乎是在祈求上天,让世子得以存活,保住宝鸢公主的性命。
皇帝冷眼看着太监的一举一动,心中满是惆怅酸楚。
也许,他还不如眼前这个称不上是一个完整的人的太监。
世子活着……便意味着他仍要面对这个强敌,如若梁晖当真能将他一击毙命,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只是想到宝鸢公主,他心中却又仿佛蒙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纸,阵阵的窒息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他唯一的至亲了,他却要在皇权与她的性命间二选一。
这一幕是多么的似曾相识,另一张挂着泪痕的面容缓缓浮现在他的脑中,那是一张绝美的脸,是他自小便爱着的女人,被他推向了死亡之时凄然的面容。
皇帝颤抖着手扶着床沿缓缓站起了身,步履摇晃着行到了桌边,伸手执起了茶杯,似想要用凉茶驱散脑中的纷乱。
“陛下……陛下!”
外间一阵零碎的碎步声,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哭着跑了进来,颤抖着身子跪伏在地,带着哭腔道:“启禀陛下……公主……宝鸢公主她……歿了。”
伴随着一声清脆之音,杯盏落地而碎,飞溅起的锋利碎片散落了一地,执杯的人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愣愣的盯着跪了一地的宫人。
大太监暗叫不好,正想起身去扶他,才站起身来,皇帝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摇晃着向后沉沉的倒了下去。
--
赶往镇上的路途中时不时会有村落,付久珩和钟瑜二人便白日里赶路,夜里在村子里落脚。
许是离的镇上越来越近的缘故,之后的几个村子里两人衣食住行要好上了许多,马车也从最初那个务农用的换成了载人用的马车。
而付久珩的伤势也因着在村中正好遇上云游路过的名医,对方亲自帮着看过了重新开过了药,如今结了痂看着虽然狰狞,但已然不甚影响他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