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皱眉迟疑:“他们口中的邵头名就是那击鼓升堂的小秀才?”
差役连连点头。
一旁的师爷看完了那文书直接向知县转述上面的意思。
大致就是说, 他们邵头名一介贫苦秀才,饱受村里里正欺压,如今代表村里乡亲不顾强权, 击鼓升堂,是为大义,还望知县大人必定要秉公执法,为他们渝林书院的生员做主。
知县听了,半天没有说话。
公堂上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再敢出声,只见知县大人看了看那张权义,而后又转向邵砚山。
“穷苦秀才饱受欺压?”
这……
先不论这事情究竟如何,这公堂上的情形和那渝林书院的学子上书,描述的是有所出入的啊。
可……
师爷在一旁谏言:“知县大人,渝林书院影响力颇大,我们可不能不顾他们这些生员。”
这个道理知县大人当然也知道了,别说他人,就是他们知府大人,他的顶头上司就是这渝林书院出来的,无论如何他也得顾及一二他一个小小知县招惹这样多的秀才,联名上书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
想到这里知县大人招手,让那衙役又凑过来:“那些学子说了要怎样才肯回去吗?”
“其中一位袁学子说,只要大人秉公执法,案子一断完他们就回去,我看那袁学子像是牵头的人,他说的话应该还是有些能信。”
知县大人长长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张权义!”
听到知县大人喊自己,里正立刻应声:“小人在。”
只见知县大人手执惊堂木,在案上重重一拍:“张权义,你身为张家村里正,包庇侄儿猥亵妇女知法犯法,利用权力之便,把自家赋税交由村民分摊,管理户册不严,险些害村民成为游民,这三条罪状你认是不认!”
知县大人脸色沉冷,一双眼定定看着里正,里正有些害怕,抬头又见那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浑身颤抖。
“知县大人……”
李乡绅暗道不妙,怎么他都那样说了,这知县大人还是如此,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李乡绅立刻开口:“只见大人还望您念在张家村李政这四年勤劳的份上从轻处理啊!”
知县大人看了一眼李乡绅,只在心里说了句他也是没办法。
“张权义你身为里正,本应廉洁通达,处处为民着想,可你做的事却截然相反,德不配位,实在令人不耻,即日起你卸任张家村里正之位,按照律法补全那几位村民的税额,并帮那位遗漏身份信息的村民妥善安置。”
“这些事项限你在三日内完成,若做不到必当重罚,张全义你可听清楚了?”
这已经算是知县看在李乡绅的面上法外开恩了。
“听……听清楚。”
知县大人早已心烦意乱,挥了挥手正要宣布退堂时,又有人开口。
“知县大人,按照我朝律法,包庇欺辱妇女者视为同罪。”
这一看开口的是那位邵头名,知县立刻把气又憋了回去。